在距离成都北面三十里外的岷江边,停泊着数百艘货船,基本上都是两千石或者三千石的货船,这就是当年李邺卖给李璘入蜀的船只。
这些船只现在属于官船,停泊在一处很大的水湾内,由一支三百人的军队看守,
一更时分,一支十人的巡逻士兵正聚在岸边的一间屋子里赌博,这时,门忽然被撞开,一群戴着红袖套的士兵冲了进来,大喝道:“把手举起来!”
十名士兵以为稽查队,吓得他们不敢反抗,纷纷举起手,十名士兵被摁倒在地,反手捆绑起来,脚也捆住,用破布堵住嘴,头上罩一个袋子。
油灯吹灭,门被反锁,一群士兵迅速离去,不多时,十艘三千石的货船离开了水湾,列队向南方驶去.
茶马客栈望江分店,这是一家占地约五亩的客栈,总是挂着客满的牌子,客栈由两部分组成,前面是一座两层楼的客房,后面是一座大院子。
此时,屋子里的地板全部被挖开了,士兵们在韩森的指挥下,将一只只大箱子地下抬出来,这就是高力士的藏宝。
李璘想当然地以为藏在庄园内,实际上,老奸巨猾的高力士却把宝贝藏在客栈的地下。
“慢一点,当心脚滑!”
韩森在一旁指挥,大箱子非常结实,也非常沉重,一只大箱子至少有八九百斤,需要八名士兵一起抬,抬上来后就放在一辆木轮车上,由两头骡子拉到江边去。
这时,一名士兵跑来对韩森道:“启禀都统,船队来了!”
韩森点点头,转身来到后堂,这里坐着冯劝农一家,包括冯劝农的母亲,也就是高力士妻子吕氏,还有他的两个妻子,以及三个孩子,十四岁的长女和两个儿子,还有十几個心腹家人,包括跟随他们多年的管家、侍女和几个家丁。
韩森向老夫人行一礼,对冯劝农道:“船来了,上船吧!”
冯劝农点点头,带着家人向江边码头走去,码头附近停泊着十艘大船,码头上摆满了大箱子,士兵们正挑着大箱子送上船去。
一名校尉迎上前道:“冯公子,老夫人,请上这艘船!”
十艘船中,有一艘客船,比较舒适,是专门给冯劝农一家安排的。
“多谢了!”
冯劝农道谢一声,便带着家人上了船。
上船坐下,吕氏从船窗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忧心忡忡问道:“劝农,我们这是去哪里?”
“娘!走陆路不现实,一路上都是盘查,我们肯定过不了剑门关,所以我们走水路,走长江到汉阳再走汉水到汉中,然后走陆路去陇右,一路比较辛苦!”
吕氏叹口气道:“路上辛苦一点没有关系,我担心的是这些财富,你父亲说过,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权力,最好不要揽太多的财富,否则会被别人盯上,最后害死我们,就像这才李璘盯上我们一样。”
冯劝农沉默片刻道:“父亲给我说过了,我会把一半的财富捐给陇右军,剩下的财富也足以保证我们几代人的富贵了。”
“你明白娘的意思就好!”
这时,五百多口大箱子都上了船,五百名士兵也一起上船,船只拉起风帆,在夜风吹拂下,开始起航。
这次的五百名士兵都是谢森从内卫中特别挑选,有一半人都会驾船,这就保证了船夫的来源,不用临时去招募船夫,更重要是,河陇军在成都有情报机构,他们早就将船只的情报送去金城,使内卫早早进行策划,基本上一环扣一环,高效而慎密。
夜色中,十艘大船扬帆起航,列队向南面驶去。
就在船队离开成都的同一时刻,两万大军分成无数小队,在这个益州范围内搜查所有庄园,整个益州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而在通天观却是另一番景象,通天观被五千军队包围得严严实实,道观内灯火通明,十几辆马车停在院子里。
皇太弟李璘跪在地上,几名宦官把太上皇李隆基搀扶出来,准备强行送他上马车。
李隆基怒视李璘道:“畜生,你非要囚禁朕吗?”
“父皇误会了,儿臣只是觉得这里太潮湿了,对父亲身体不好,青羊宫已经扩建完成,那边更舒适,儿臣是想去父皇去城内居住。”
“如果朕不想走,那又怎么样?”
李璘低下头,眼角余光看见远处有火光一闪,他便知道王慜得手了。
李璘连忙道:“如果父皇不想走,儿臣当然不会勉强,儿臣只是为了父皇的身体着想!”
李隆基冷笑一声,“那就多谢你的孝心了!”
“高翁!”李隆基喊了一声。
高力士从马车前走过来,李隆基哼了一声,“朕不想走,你扶朕回去!”
高力士看了李璘一眼,见他低头没有反对,便扶住太上皇,缓缓向回走。
待天子和高力士的身影消失,李璘起身对宦官宫女道:“你们都回去,继续好好服侍太上皇。”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搞这么大的阵势,最后却虎头蛇尾,居然放弃太上皇迁徙了,难道真是因为孝道,不敢强迫太上皇离开?
虽然想不通,但确实是结束了,众人也各自回房去了。
李璘上了马车,一名亲兵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