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敲门声仿佛是一个征兆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充满好奇。 安老太和安学海却是一阵惊喜,他们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是顾瑶吧! 是顾宁吧! 安老太去开门的时候,却被安学海给按住了。 他迫不及待地拉过,从进病房就吊儿郎当不言不语的安忆平,高声说,“肯定是大妈的后人来了,忆平,你不是说最喜欢她,想和她订婚吗?还不快去见见你未来媳妇?” 这话一说,全场都是安静了下来。 让廖谷秋的后人,给不学无术的安忆平当未来媳妇? 安学海可真敢想啊! 安老太更是恨不得,把安学海这个继子给生吃了才好,他竟然敢打这种主意? 如果真让顾瑶嫁给安忆平,顾瑶还能乖乖听他们话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关键地方不在安学海,而是躺在病床上的安老,她下意识地去看向安老,接过却发现本该暴跳如雷的老爷子,却神色安静,丝毫看不出什么。 “老安?”她声音拔高了几分。 安学海冷笑,“娘,你别喊爹了,忆平和大妈的孙女情投意合,互相爱慕,您喊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顿了顿,他推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动的安忆平,“是不是啊,忆平?” 安忆平吊儿郎当的脸上,有着几分不情愿,“是! ” 安学海儒雅的面容上瞬间喜气洋洋,催促,“还不快接你媳妇回来,和你爷爷认识认识?咱们算是亲上加亲啊!” 他几乎可以预料到,门开了以后,顾宁就会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为他所用。 只是。 门打开后,露出外面站着的人后。 现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宛若死寂。 ——那是十来个衣着破烂,浑身脏臭的乞丐,他们端着碗,拿着盘,敲打着地面。 不知道是谁捂着鼻子,先笑出声,“学海,这就是你给你儿子定下的媳妇?” “这就是和忆平情投意合的姑娘?” “这人有点多啊!” 还有人在安忆平的下半身扫了一眼,“你们家忆平,口味实在是有些重啊!” 和这些又老又臭又脏的老乞丐们互相爱慕,私定终身? 安忆平到底是年轻人,也不过才二十岁,自尊心强,他涨红了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家父亲安学海,“爸,你就给我定这种货色?” 还说什么对方长得极美,身段也好,结果?就这? 就这?一堆能当他妈的女乞丐? 安学海像是没听到一样,他呆呆地看着,病房门口堵着的十来个女乞丐。 顾宁呢? 顾宁呢? 他那美貌如花,明艳动人的儿媳妇顾宁呢? 怎么来了十多个又脏又臭又老的女乞丐? 安学海恨不得昏倒过去,但是不行,面前传来的恶臭真真切切地告诉他,顾宁没来,她还请了十来个女乞丐来砸场子! 若是搁在平常也就算了,偏偏病房内还站着,好多位安州市的大佬们,都是他亲自请过来给顾宁挖坑的,堵死顾宁后路的。 结果! 顾宁的后路没堵死,他的后路怕是被堵死了! 他几乎不敢想,过了今天圈子内会如何看他安学海? 又有谁家女同志嫁给安家二房来? 顾宁!顾宁!顾宁! 顾宁竟敢如此害他!! 安学海恨不得把顾宁给生吞活剥了才好。 比起顾宁,更亟待解决的是眼前的这群臭乞丐。 他不敢去看大家看他的目光,气得脸色发白,仿佛心脏病都要犯了一样,抬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女乞丐,“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快给我滚!” 只有他们快点离开,这场闹剧才能快点结束。 为首的女乞丐一点都不怕,她骄傲地拿着破碗,问,“这是501安家病房吗?是安学海同志吗?” “是!” 安老太忙不迭地问道,她差点没笑出声。 这个继子可真是做得一手好死。 她几乎可以预料到,过了今天老爷子就会彻底厌恶了他。 一听到安老太回答是,安学海立马瞪眼睛,“不是不是。”他忍着嫌弃,伸手把人往外推。 企图挽留最后一点颜面。 女乞丐不走,她们扒拉着门框,高声问道,“安学海同志,你请我们来给你当儿媳妇,请问我们这一共十三人里面,你看上了哪一个呢?” “随便挑!” 随着女乞丐的话落,全场安静下来。 十三个女乞丐,一个比一个脏,一个比一个臭,一个比一个歪瓜裂枣,年纪大! 他们这种人家,不说门当户对,但是从女乞丐里面挑儿媳妇,真是头一遭。 安学海眼前一黑,抄起门口的桌子腿,就往那些女乞丐的身上砸,他面色狰狞恐怖,“我从来没找过你们当儿媳妇,你们给我滚,快点滚!” 女乞丐们哇哇叫,安老太看得过瘾,她装模作样地去拉要打人赶人的安学海,假惺惺的劝,“学海啊,打人是不对的,更别说来者是客,你既然把他们请来了,就听他们把话说完啊?” “老不死的,是不是你请来的人来陷害我?”安学海被气昏了头,口不择言。 “我不活了啊!”被骂的安老太脸色一青,一记耳光甩过去,呜呜呜地哭,“这要是你找来的姐姐后人,忆平的媳妇,我看你是要把姐姐给气活了,把老爷子给气死了,在把忆平给气短寿了,到头来,你还诬陷我,骂我,真是太不孝顺了!” 这一记耳光,那安学海给打醒了,他想到先前说的话,顿时忙乱地补救,“爹,不是——”我不是故意的骂老不死的。 这些不是大妈的后人。 只是,他话还未落,就被安老太再次打断了,她一边哭,一边帮安学海说话,“老爷子,你别气,学海也不是故意找错人的,也不是故意骂我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