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流露出的一丝温柔。
“进去祈福吧。”陈疆册搂着她进入庙内。
金翠琉璃内,神像高大。
阮雾领了三炷香,陈疆册站在她身边,轻哂着:“小姑娘还挺迷信的。”
“……别在佛祖面前说这些话,佛祖会听到的。”阮雾还是忍受不住他的贱骨头,“佛祖迟早会惩治你。”
“我说什么佛祖都会听到,那我和佛祖说,让他赐咱俩天长地久,百年好合怎么样?”他连在佛祖面前也是一副浮浪轻佻的模样。
阮雾很是无奈。
陈疆册说:“好,我不乱说话了。”
他也领了三炷香,“和你拜佛去。”
阮雾说:“拜佛得诚心。”
陈疆册:“你怎么知道我心不诚?”他轻慢地笑了声,“我心诚得很。”
阮雾倍感无力,在他面前,任何文字都变得贫乏无力,他的荒谬之言才是真理。
走进大雄宝殿,面对佛祖,阮雾阖眼祈福。
闭眼时,总觉得身边人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她睁开眼,转头,原本打算恶狠狠地剜他一眼。撞上他的视线后,所有的埋怨与不满都收回。
分明佛祖就在眼前,可他望向她的眼里,像是她才是他诚心敬拜的佛。
只有她才能替他实现愿望。
“——绵绵,跟我回去吧。”陈疆册双唇翕动,说。
阮雾眼里有着比欲望更轻盈的情绪,是从心里流淌而出的。
她沉默了会儿,当着佛祖的面,直面自己的内心,轻声说:“陈疆册,我这注香是为你点燃的。”
“嗯?”
“我祈求佛祖,让你回到我身边。”
陈疆册眼底泛着粼粼的光,他嗓音异常干哑,笑的时候咳了几声:“关于我的愿望,你不需要和佛祖说,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他和她走出大雄宝殿,将她手里的香插进香炉内。
他缱绻地将她搂进怀里,语态无比亲昵:“我什么时候没满足过你,你说说?那天是我昏了头,你权当我耍酒疯,别往心里去。我总归是爱你的。”
无论做什么,总归还是爱的。
也许世间所有的过错,都能用爱缝补。
阮雾想,也许她不爱他,她爱的是遇到他之后,鬼迷心窍的自己。, ,887805068
迟径庭叼着根烟,笑得不怀好意:“是,我渣,你疆册哥不渣。都被阮雾打入冷宫了,还很有贞操,看都不看女的一眼。”
陈疆册深深看他一眼,心里涌起一阵烦躁。
旁羡捉摸不透陈疆册的心思,这些年他身边的女的换了又换,像是有保质期的商品,基本都没超过一个月。唯独阮雾,一转眼,半年多了。
他和季司音的赌注,即便他压得是不超过一年,但旁羡是存了私心的。
他想,或许浪子也会泊岸,或许阮雾就是让陈疆册停下来的理由。
思索稍许,迟径庭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说:“天气预报说明天下雪,季司音也不知怎么想的,非得拉着阮雾去天竺寺。天竺寺是求什么的?”
迟径庭是南城本地人,对各大寺庙了解得透彻。
“求姻缘的。”他瞥了眼陈疆册,谑笑,“完了,阮雾要和佛祖祈愿,让佛祖给她找下一个男朋友了。”
陈疆册幽幽回望他一眼,眼里的笑,尽是森森寒气。
后半场的活动更加活色生香,陈疆册忽觉无比地疲倦,提早退场。
身后迟径庭用很欠揍的语调调侃他:“我明天去你家门口看看,是不是挂了贞节牌坊。”
陈疆册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不上不下,没地儿撒。
司机送他回家后,被告知下班,悄然退场。
陈疆册在车里坐了不知多久,隔着车窗,面无表情地盯着庭院里的楸树。
蓊郁茂盛的树,如今只剩光秃秃的枝干。
夏日时绿叶葳蕤,佣人日日悉心照料,挨过一个秋,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和阮雾一样,对她有一百分的好又如何,只要有一件事让她不顺心,她就能全盘否认。
——怎么就这么没良心?
陈疆册推开车门,寒风呼啸进他的嗓子眼里,吹得他浑身发麻,他抬脚踹了踹楸树。躯干微微颤了颤,在冬夜里依然昂扬挺拔。
——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
冷风把他吹得神志不清了,陈疆册回身进车里,踩下油门。
凌晨两三点,景区的马路阒寂冷峭的只剩落雨,孤寂飘荡。他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超高速的车辆一个急刹车,惯性带动着他往后靠,脊背撞上驾驶椅。
他抬头,右手边是枯木玉兰和颓败楸树,右手边是一面深黄色的墙。
高墙飞檐下,藏着“天竺寺”的牌匾。
-
——“拜佛祈福要赶早。”
这句话,季司音从昨晚念叨到今早。
阮雾的生物钟是七点起,特意定了六点的闹钟。
季司音以防起不来,通宵玩游戏,压根没睡。
出发前,阮雾劝过季司音:“你要是真的很困,咱们就改天再去吧?”
熬了一整个通宵,季司音眼窝深陷,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