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信便在乔三槐家里住下了,转眼便是两日过去。
其实他不知道,萧远山早在数日之前,就离开了少林寺,却并未来乔三槐家中,而是尾随乔峰,去了无锡。
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掐得准乔峰何时被揭露身世,又何时卸任丐帮帮主之位,赶回故居?
不得不说,这个当爹的为了给自己儿子泼脏水,真可谓是机关算尽了。
乔峰离开无锡之后,萧远山仍在暗中一路尾随,直到前者已经接近了嵩山,这才突然加速,提前往乔三槐家中而来。
萧远山一袭黑色僧袍,脸上蒙着黑色长巾,除了服饰颜色不同,他的装扮倒是跟慕容博有九成相似。
他来到乔三槐家中之时,柴信却借口游山玩水离开,其实则是隐在了暗处。
实际上,他这两天每到日间,便会找理由躲起来,直到晚饭时分,才会带着一些山中野物回来过夜。
看着菜园里忙碌的一对老夫妇,萧远山苍老的眼神中并无任何怜悯,更无一丝感激,反倒满是漠然。
“若不是这些中原人,我岂会落得妻死子散的下场,过了三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这两个贱名更是该死,竟敢教导我儿认贼作父,不杀难消我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萧远山却是不再犹豫,脚下微微一点,自屋后纵跃而出,抬手便是一掌,向正在弯腰施肥的乔三槐打去。
以他的功力,当今天下又有几人,能扛得住他一掌而不死?
何况乔三槐夫妇,都不过是一介从未习武的寻常百姓,若是让他这一掌打实,怕是连反应的机会,便会横尸当场。
却在这时,一道黑衣身影自远处一片草丛后翻腾而出,竟然后发先至,刹那间挡在了乔三槐身侧,同样挥出一掌,与之悍然相撞。
“砰!”
随着一声闷响,强横的内劲爆发而出,两人双掌交汇之处,隐隐发出“嗤嗤”大脑声响,好似烈火喷油,又如水汽蒸发。
“啊!什么人?”
乔三槐大惊失色,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堪称是命悬一线!
不远处的乔母看到这一幕,也不禁面色发白,喊道:“老头子!”
乔三槐这才回神,顾不上手上的农活,赶忙向后跑去,将妻子挡在了身后,面上仍旧有些惊魂未定。
“这定是峰儿的仇家,对付不了咱们儿子,却找上门来,对咱们老两口下手啦!”
乔三槐拉着老伴的手,心中却是有了猜测。
乔母则庆幸道:“这回若不是柴贤侄在此,咱们两个老骨头,怕是再难活着见到峰儿了!”
两人说话之间,萧远山与柴信已经拆了数招。
“你怎会在这里?”
萧远山数招未能得手,便猛地向后一跃,仔细打量了柴信几眼,目光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惊讶之色。
他此前一直尾随着乔峰,自然清楚柴信与之结拜的事情,甚至目睹了柴信在杏子林中展露的实力。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杏子林中早已先行离开的柴信,竟然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乔三槐家中!
“你果然始终跟着乔峰,若我所料不差,我那二弟也快到了吧?”柴信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语气中毫无惊讶之意。
他对萧远山认识自己这件事,并不觉得意外,在心中早已有所猜测。
“你怎会有如此实力?”
这是萧远山开口的第二句话。
他确实非常震惊,刚才虽然只跟柴信交手了三招,却能充分感受到对方的实力之强。
明明是后发,却比他先至,这倒也罢了,居然还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三式杀招!
他刚才打定主意要杀掉乔三槐夫妇,遇到有人阻拦,自然不会有丝毫留手。
但就是在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萧远山依旧没能在柴信手上讨到半点便宜,更不要说是占据上风了!
“今日有我在这里,你就不要妄想动伯父伯母一根毫毛。”
柴信微微一笑,抱臂挡在萧远山身前。
萧远山闻言大怒,他虽然对柴信谈不上多么有好感,但对方毕竟自己儿子的结义兄弟,在杏子林还为儿子出过头,故而总还算看得顺眼。
最起码,他看柴信不会像看其他跟乔峰有关系的汉人一样,不分青红皂白,便想杀之而后快。
但他却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去护着“教坏”了自己儿子的那对汉人贱民,居然还称呼那两人为伯父伯母!
我才是你真正的伯父!
萧远山窝火之极,恨不得仰天怒吼,但为了完成心中大计,他终究把这股火气憋了回去。
“倒是小瞧了!不过这两个老家伙,我却是绝不会放过,你最好别给我一丝机会!”
萧远山冷哼一声,知道有柴信在,想杀死乔三槐夫妇怕是没希望了。
同时,正如柴信方才所言,乔峰只怕已经在上山的路上了,他可不想现在与之碰面。
言罢,他便纵身一跃,打算施展轻功先行离开这里。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阁下此举未免也太不将柴某放在眼里了!”
哪知道柴信可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当即便是身形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