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闻言笑道:“殿下且宽心,在下会派人和那个蛮奴说明白的。”
楚肃忽又叹道:“若不是此次母妃病重,我也不会匆忙返回东都,更不会知道伯父已对我动了杀心。”
“我视伯父如亲父啊!”他又饮一盏酒:“或许我本该留在河东,看着慕容府庆贺喜事,也不会多此波折了。”
中年男子只笑了笑,不愿去猜楚肃此话真假,只顺着楚肃的话道:“慕容大公子这门亲事议得极好,只是不知他身体如何?可还像往日那般体弱?”
说到这个,饮过几杯酒的楚肃难掩神情中一丝隐秘的喜悦:“想来还是不太好,文阳姑母常常传信于父王,寻医问药不断,父王也极为忧心。”
“倒是可惜,慕容太守一身戎马,偏偏慕容大公子体弱多病,二公子沉迷医术,慕容氏以武传家,如今竟找不出一个可用的后辈。”
楚肃神色更轻快了些,口中却说着惋惜的话:“世家起落,乃是常事。但有我瑞王府在,定不会让文阳姑母和清表哥受了冷落,日后在东都给清表哥安排个闲职,也不算埋没了他的才华,更不会断了慕容氏的荣光。”
“世子心善,想必慕容大公子知道后,定会欣喜非常。”
“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
角落处的慕容渊看着主位上的两人交谈甚欢,恰逢歌舞换了一批,看见进来的舞姬俱是浅发深眸,衣着暴露,慕容渊对这场宴会的不耐一时升到顶峰。
他随手招过旁边一个侍从:“你去告诉世子,我旧伤复发,不能久待,这便回清风院。”
侍从刚要挽留,慕容渊就已经起身离开,朝着殿外大步而去。
侍从见状,忙小跑前去禀报。
中年男子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听到慕容渊是因旧伤离席,便收回目光。
“既是如此,稍后便把人送过去。”中年男子道。
楚肃恰好听见这话,收回欣赏场上美人的视线,转过头来:“先生要送什么?”
中年男子笑得暧昧:“自然是男子都无法拒绝的东西,殿下安坐便是。”
楚肃随意应了两声,又把头转回去。
宴席距清风院隔着大半个王府,慕容渊却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赶回了清风院。
推开院门直奔卧房,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没见到寻常那抹身影。
“她人呢!”
跟上来的铁锤道:“在伙房里烧水呢,就她娇气,偏要烧热水沐浴。”
铁锤指着房间左边屏风:“那后面有个浴桶,我给她打了井水,她不用。”
慕容渊面色冷硬苍白:“把她给我叫过来!”
铁锤见老大神情不妙,撒腿往外跑:“我这就去。”
房门被关上,慕容渊强行稳住的身形顿时晃了晃,脸色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难看。
那席上的香……有蹊跷!
他厌恶那气味,在席上便用内力调息,可是还是不慎吸入几分。
那香是效用极淡的催情香,于他本无用,奈何却勾动他体内隐匿许久的寒毒,一时毒素汹涌,比往日来得更要猛烈。
冷热交替,饶是他忍耐力惊人,也只勉强稳住这片刻。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失控……
云姌手里端着一个陶碗,推开了房门。
“子渊哥哥,我听铁锤说你回来了,正好水烧开,就给你做了一碗醒酒汤,你过来喝吧。”
云姌放下碗,没听到慕容渊回应,只听到房里有水声。
声音来自屏风后。
云姌朝着那里唤:“子渊哥哥?”
无人应答,她不禁向那里走去。
刚走出两步,屏风后面忽地闪出一道高大的身影,云姌定睛一看,正是慕容渊无疑。
只是、只是——她惊呼一声,蓦地转过身去,牢牢捂住眼睛:“子渊哥哥你怎么不穿好衣服!”
啊啊她要长针眼了!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呜,不能怪她,都是暴君的错!
下一刻,云姌却是感觉天旋地转,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握住后颈,沉沉压在屏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