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跑进树林。
云姌欲哭无泪,拖着摔疼的小腿,寻到路边一块大石头坐下。
明明打扮得和乞丐一样,怎么还会有小贼偷她的东西啊?
云姌碰下袖口,确定除了那块玉佩,剩下的东西都在,她立刻把仅剩的珠花和铜板拿出来,塞进怀里。
小贼是被慕容渊拎回来的。
“放开我,放开我!”小贼被揪住后衣领,两脚腾空乱踢,慕容渊不胜其烦地在他身上点两下,小贼就立刻松了劲,四肢软趴趴地垂下来。
眼睛睁得老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云姌一瘸一歪地挪到他面前,手一伸:“玉佩还我。”
“不还!”小贼梗着脖子,“到小爷手里就是小爷的了!”
云姌气不打一处来:“你算哪门子的小爷,你明明就是个小偷!”
“呵!你敢跟小爷呛声,你……”小贼狠话没说完,就被慕容渊信手扔到地上。
“玉佩,拿出来。”慕容渊唇间吐出几个字。
小贼不知为何僵了一下,嘴巴讪讪闭上,从怀里摸出一块羊脂玉佩。
云姌忙抢过来,确定是自己的那块,长长松一口气。
“行了,走吧。”慕容渊看也不看地上的小贼,长腿一抬,直接从小贼的身上跨了过去。
云姌“哎”一声,冲小贼恨恨踢一脚,不慎扯到自己的伤处,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慕容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眉宇间充斥着不耐烦:“又有何事?”
云姌捂着腿,十分小声:“我受伤了,走不了……”
真的好疼啊,都怪这个偷东西的小贼。
慕容渊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似在思考要如何处置云姌,最后他快步走过来,直接拽起云姌往背上一放,双手控住云姌的腿。
“趴好,掉下去就自己走。”慕容渊冷冷道,
云姌忙抱紧他的肩膀,扒在暴君的背上不敢动。
天呐,暴君居然主动背她!
云姌不用点开金手指,就已经能想象善意值噌噌往上涨的场景了。
她这个小跟班,做的也太成功了吧!
腿也不疼了,头也不晕了,云姌甚至有心情欣赏起周围的景色。
眼睛扫过一圈,发现那个小贼居然没走,而是不远不近地缀在他们后面。
云姌立即在慕容渊耳边道:“子渊哥哥,那个小贼跟着我们呢。”
慕容渊道:“无需理他。”
云姌很听话,只回头瞪了那小贼一眼,就乖乖趴回慕容渊的背上。
走到南阳郡城门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背着云姌走这么久,慕容渊脸上也不见一丝疲惫,呼吸平稳如常。
进城后,那小贼离他们越来越近,行到一个岔路口时,小贼忍不住问道:“你们要到哪儿去?”
慕容渊顿住脚步,转过身低头看着他:“你,带我们寻一个住处。”
完全是命令般的口吻,那小贼却立即高兴起来,眉毛竖的老高:“我知道一个地方,安静又干净,我带你们去!”
云姌惊愕地看着小贼跑到慕容渊前面,一会左指,一会右指,领着她二人在外城里穿梭。
慕容渊居然也愿意听他的。
约莫走上小半个时辰,小贼将他们带到了河边。
他指着河面上停放的大船:“我说的就是它,怎么样?够不够气派?”
云姌被慕容渊放下来,她揪住慕容渊衣角不放,支撑着自己半边身子,担心会压到受伤的那条腿。
“这船……能随意上去吗?”
河上停的不是一艘船,而是一支船队,仅仅是云姌看见的,就不下双手之数,每一艘船都有两层木楼那么高,船身刻着斗大的徽记,甲板之上红木舱门紧闭,窗户都是封死的。
小贼指的这艘,落后船头十丈,却是整个船队中最气派奢华的船只,甲板上有两层楼,一水的菱花窗格,船顶屋檐翘角斜飞,檐牙高啄,其上端陈着压脊瑞兽。
“怎么不能上去?我都在里头住半个月了。”小贼一脸骄傲。
云姌三人是从一处林子绕出来的,位置很偏僻,虽然停着船只,却连个值守的人都没有。
或许守船的人也不曾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藏匿在官船之中。
只见小贼冲到岸边,轻松一跃,跨过近一丈宽的水面,稳稳落在甲板之上。
他生得重,云姌觉得船都跟着颤了两下。
“快上来!”小贼冲她二人招手。
准确的说,小贼的眼睛只看着慕容渊,而云姌,早就被他忘到天边。
明明他手边就是上船的横梯,居然都不知道放下来。
慕容渊同样无视那个梯子,信手将云姌往肩上一扛,未等云姌看清周围,就感觉到自己突然凌空,河水迅速从眼前划过,意识回笼时,她已经站在船上了。
好险!
云姌拍着心口顺气,那厢小贼已经撬开最外面的一间房门,黢黑的憨脸上露出一点邀功神色,对慕容渊道:“您看看,这儿可还行?”
语气都是谄媚的。
云姌生出一丝同为小跟班的警觉。
慕容渊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