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供宋多多琢磨的因由实在不少,等到琢磨清楚,心里直打哆嗦。
她总算是明白,王济川忌惮如今的陆修远的原因。
并且,今生与前世迥异,陆修远已有几分栽到雁临手里的意思。
李丽改都对雁临无计可施,何况她现今这要什么没什么的处境?
修复友情重修旧好的心,可以就此歇了,打探雁临近况的行径,断不可再有。
不然简直是自己玩儿了命地往墙上撞。
她甚至连掺和服装业赚点儿小钱的心也不敢有了——万一不小心损害到雁临的利益,陆修远不定把她安排到什么鬼地方。
如今她好歹也是中师毕业、等待分配的人,虽说毕业成绩很不漂亮,分配工作很悬,可县里的人又不知道。要是也被安排到劳动力的厂子,她可怎么过?
彻底断了利用雁临财力人脉的心,宋多多尝试退而求其次。
只是,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前世真正交下的朋友,只有雁临一人,后期还有相互利用半真半假的朋友,在如今,她与别的所谓朋友都只是见面你好我好,除非她先给别人甜头,不然别指望谁会为她做什么。当然,前提是她对别人也这样。
宋多多深受打击,欲哭无泪。
已到这地步,她只有去找王济川。
他要是再晾着她,那就吹了算了。比起长期看他脸色被他嫌弃猜测他是否重生,她情愿不要他劳什子的负责,自己过。
前世最圆满的时候……宋多多陷入回忆。
雁临再度求陆修远帮忙化解公司危机,遭到拒绝之后,算是撞了大运,得到了陆修远一位老对手的青睐。
那人很大程度是为了膈应陆修远,出资入股给他们解围,相应的是成为董事长,掌握决策权。可那又关陆修远什么事?人家多的是大项目,哪儿有时间关注对他而言不值一提的小公司的死活。
甘心与否已不重要,陆修远是否注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获利更多,且公司得到了真正高明的人引路——这是王济川的认知。
宋多多也认同过一段时间。
就在那期间,他们度过了一段谓之幸福的时光。
雁临应公司调遣去了国外,拓展酒店及周边业务,没十年八年回不来。
如果他们的故事写成,到这里便是最好的结局。
可真实经历的人生,不到死便不是结局。
后来,宋多多过腻了柴米油盐小幸福的日子,念着公司是自己和丈夫数年来的梦想结晶,筹谋拿回决策权。
一步一步,她开始踩线,开始犯错,再到反反复复犯错,陷入偏执,失去底限。
真相大白时,王济川与她的关系降到冰点,开始频繁争吵对峙冷战,等到他获知她与桃色交易有染时,缘分到了尽头。
他与董事会联手踢她出局。
宋多多再度向雁临求助。
然而昔日好友正在事业上升期,非常抱歉地说不能回国为她斡旋。她心里非常不满,几乎认定王济川已先一步打过招呼,而好友不信自己,却信那个男人。
宋多多陷入消沉,直到流逝的时光平复了所有怨怼,对王济川只有愧疚,爱意更深。
她只想重头来过。
梦寐以求的重来实现了,却是这样的情形……
这次找王济川,宋多多放弃傻等、可哪儿找的模式,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信,塞进了他住房的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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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刘云过来,雁临把箱子交给他,叮嘱轻拿轻放,送他上车离开。
上午,金家三口、雁临、徐东北坐在一起讨论厂里的事务。
徐东北一眼就看出,雁临恢复了陆修远离开前的精神状态,活脱脱的恋爱中的幸福满满的女孩子。
他一面恼火得鼻子都要歪了,一面奇怪陆修远用了什么魔法。
“嫂子,我跟二国又进一步细化了保安措施,写了个书面报告,你看看。”雷子笑眯眯地把文件夹递给雁临。
“是吗?辛苦你们了。”雁临笑着接到手里。
徐东北没好气,“她管设计制作,什么时候管起安保的事儿了?”
雁临睨他一眼,“管得着么?你又不是叔叔阿姨雷子,说了不算。”
金小杭则瞪了他一眼,“雁临过来,说什么是什么,这是我们早就定了的。原本制作流程该你抓,可你不是二把刀抓不了么?”
徐东北要气死了,“我堂堂服装公司的老板,抓不了制作流程?抓不住我姐姐姐夫的思维路数才是症结行不行?”
刘建芬毫不客气,“抓不住我们这号人的路数就是短板,有短板就活该坐冷板凳。”正经维护雁临裁夺权的时候,她说话丝毫余地也不留。
徐东北强忍下甩手走人的冲动,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茶,勉强灭火。
雁临已看完雷子的报告,转手交给叔叔阿姨,“在我看,目前没有任何问题。”又对雷子盈盈一笑,“就盼着规模扩大,到时候又能看你为这事儿正经忙活一阵。你可是任重道远。”
肯定了章程之于目前绝对稳妥,但也委婉告知具规模之后仍需完善。
徐东北领略到了雁临的一些沟通技巧,不是不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