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刚结束的这几天，白鹭都待在家里，睡不着就看书，将之前不敢看的大部头小说都拿出来看，之前不敢看，是因为白鹭习惯一口气看完，书太厚，每天若只抽出一点儿时间，好久都看不完，心里不舒服。

在去填报志愿前，白鹭看完了《三个火枪手》和《白痴》。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远不如他的《罪与罚》那样出名，只是对白鹭而言，白鹭更喜欢《白痴》，这个书名就已经将一切说明。

白鹭的估分还可以，如果白鹭在估分中没有出大的差错，现在就只要多对比一下周围的同学和其他学校是不是都普遍估分较高，就可以进行志愿填报。只是志愿填什么，何欣还不确定，白建国这两天该到家了，再问问白建国的想法。

白鹭去学校了解了一下，前两天估分出来，翁老师就告诉大家，今年文科的分数线很可能会超过理科，过去一连多年都是理科分数线超过文科，主要原因是理科学生远超文科生，但这两年开始，文科考生越来越多，当然，本质上理科招生人数也远超文科招生人数。

这几天，几个比较好的高中相互一通气，大家就已经明白今年文科会更难有好的录取机会。

同学们都坐在教室里，看着招生小册子认真研究，其实这些，同学和同学家长们大多已经研究了一段时间了，每个学生基本都有了预备填报的志愿，用纸张单独写着，还没正式填在档案袋上。

翁老师在介绍了一些填报的注意事项后，就开始在教室里来回走着，遇到有问题的学生就停下来和学生一起讨论几句。

当翁老师走到白鹭面前的时候，他看到白鹭并没有准备预备填写的纸张，在白鹭面前停了下来，“白鹭，你和家人是怎么考虑的？有准备填报的学校了吗？”

白鹭摇头，“我现在不确定，刚才您说这次估分普遍较高，所以我不确定该报哪所学校，对专业，我也没有特别想法。”

翁老师想了想，“这样，你等会儿回家时带张单子回去，我给你建议几个学校，你和家人商量下，嗯，如果你和家人有不确定的学校也可以直接问我，我帮你们打听一下，志愿填报后天截止，截止是指我们学校交上去的时间，所以，你最迟需要再明天下午来学校填好。”

白鹭点头，干脆将自己的填报档案袋交还给翁老师，自己还是不带回家，掉了就麻烦了，不然学校也不会组织大家在学校现填现交了。现在回家不太合适，白鹭还是坐在教室里，看看招生小册子。李强填写的好像很快，很快就交了上去，看到白鹭还在教室里，转头小声问，“你还没想好填什么吗？”

白鹭点头，她之前听到李强和翁老师说，自己已经确定了填报学校，填人大，翁老师让他考虑填北大，李强拒绝了。

不要觉得好笑，80年代和90年代中期前，国内各知名高校可以说是百家争鸣，并不是北大清华一骑绝尘，不少学校的不少专业招生分数都超过北大，李强想要报考的专业是人大的王牌专业，比北大的分数可只高不低。

翁老师建议李强填北大，其实是觉得北大更保险一些，要知道北大和人大都是同一批次提档的重本学校，如果没人被人大录取，北大也早就提过档了，在第一批次录取中就没机会了，好好的成绩，可能就要落入二批次第一志愿，也就是一般本科而不是重点本科了。

李强坚持，他的目标是明确的，以后要从政，人大更适合自己。他家里人也支持他，让他自己决定，翁老师作为老师最多也只能做建议，只能接受。

李强看白鹭还没想好，最后说了一句，实在不知道选什么，不如选地方吧，去个自己想去的城市，选那个城市你能选到的最好学校。

白鹭点头，这个建议好。

白鹭很想离开这里，不是爱不爱家乡，而是想走出去。不止白鹭想走出去，很多读书的同学和已经成家工作的人，都想走出去。

这里占据全国接近17%的土地面积，却只有不到1.7%的人口，为什么？因为历史原因？因为地理原因？或许不仅如此吧。

白鹭想起高考的最后一天，那天她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初中同学，奉毅。

奉毅是白鹭初三的同桌，时间不长，大约就不到一个学期。奉毅在班里属于不爱说话的那一类人，皮肤很白，别人和他说话，他经常都是腼腆地笑笑，奉毅成绩不错，中考后没有上高中，而是去上了铁路中专，白鹭不清楚他为什么选中专，奉毅家是附近住户，不是厂里的，奉毅只是就近读书。

奉毅读中专、白鹭读高中，三年来，两人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来往，白鹭没想到自己高考完出来时，见到的不仅有妈妈何欣，还有这个初中的同桌。

奉毅和白鹭聊了一会儿，他好像还是不太爱说话，只是原来白皙的皮肤看起来灰暗了不少，说不上是黑了还是没有光泽了。

奉毅说自己去年开始已经在火车上实习了，现在是在柳园站，做‘守长’。

白鹭不知道柳园站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是“守长”。

奉毅告诉她，柳园站其实不在省内，是进疆前的最后一个小站，归乌鲁木齐管，是个很小的地方。奉毅说自己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