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还是能大体看清楚的。 左右宣武军在攻陷官桥营之后,除了大量伤病立即往召陵一线转移外,除了在颍水沿岸留下来大量的警戒骑兵部队外,还有上万精锐往巨陵镇增援过来。 颍水旧道早就成季节性河流,入冬之后几乎就没有河水,很多地方甚至断流,颍州水军的战船没有办法直接增援过来。 而巨陵镇距离颍水南岸残堤有十六七里,南朝在巨陵镇北侧聚集大量的骑兵部队,在颍水封冰之前,赤扈在颍水北岸的精锐骑兵,也是没有办法大规模登岸支援的。 要不然几乎是紧挨着颍水的官桥营也不可能被攻陷了。 虽说阴霾的天空,有些微雪花飘下,附近的水塘开始结有薄冰,但辽阔的颍水要冰封到足以供大股骑兵直接渡河的程度,非三五日之功能成。 萧泫执刀看着茫茫覆盖一层薄雪的原野,禁不住扪心自问,他们能抵挡住南朝兵马最后发起的总攻吗? “萧泫将军,南朝随时会发动总攻,已经没有犹豫的机会了——官桥营的沦陷就在眼前,难道萧泫将军这时候还奢望有机会守到颍水封冻吗?” 一名十夫长站在萧泫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萧泫将军,你得为巨陵镇最后两千族人好好想一想啊,唯有放弃抵抗,靖胜侯才有可能将你们作为俘虏移交给萧帅——你也不要怀疑靖胜侯的诚意,靖胜侯不需要跟你玩这种小花招。事实也证明萧干、岳海楼乃至木赤,都不是靖胜侯的对手;一直以来靖胜侯也是坚决反对南朝北伐燕云了,也一直以来与萧帅互为奥援,不然也不会有我等效力楚山的机会……” “我若出手,却使我在云州的家小妇惨遭屠戮,我于心何忍?”萧泫咬牙说道。 “萧干死于乱军之中,或萧泫将军今日夜里能使萧干悄无声息死去,何人能归罪到萧泫将军您的身上?萧泫将军也不过是无力回天的可怜人罢了,”十夫长压低声音说道,“萧泫将军若还是不放心,我们也可以安排萧泫从此改名换姓,绝不会有人识破萧泫将军的死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