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3)

谢如闻一直待在谢玄烨的朝暮院,绿竹和红梅坐马车离开了谢府,未有人注意谢如闻是否也在马车内。

谢玄烨忙着处理公务,谢如闻就在他书房里溜溜达达,起初她还怕会打扰到他,后来发现,他处理公务时,极为认真。

根本不会被她所扰。

她就越发不顾忌,在他书房里待腻了,又跨过书房内门进了他的寝居,正巧浮生在屋内往香炉里添安神香,瞧见她问道:“十五娘怎来这里了?”

谢如闻随口说着:“你忙你的,我随意看看。”浮生看着她轻笑了下,只忙自个的,左右他家公子是允许十五娘碰他的东西的。

他家公子自幼有洁净的癖好,不喜别人近他的身,也不喜别人碰他的物品,就连夫人也是一样。

浮生添好新香,端着小盘里清理掉的香灰出去了,谢如闻四下里瞧了会儿,灵动眸光被谢玄烨榻上的玉枕给吸住。

她抬步走过去,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眸光极亮,将谢玄烨歇息时用的玉枕拿起抱在怀里,口中轻喃:“原来这玉枕是一对啊。”

去岁,她有一段时日夜间常做噩梦,不是一望无际的江水就是满地的死人,血流成河,用了安神汤都没用。

谢玄烨就送给了她一块玉枕,说是最能安眠。

原来,有两只。

因着她的那只玉枕下有一个暗扣机关,是以,她抱着谢玄烨的玉枕时,下意识去扣了下,玉枕暗匣里猛地蹦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白玉瓶。

谢如闻好奇如猫,将白玉瓶拿在手中,指腹翻转,见白玉瓶底写有‘五石散’三个字,她心下一惊。

愣了片刻。

她听红梅与她说起过五石散,建康城里的士族子弟以及名士大家,乃至皇室,皆好服用此物,是一种流行风气,服用此物后能得到短时间内身体上的亢奋。

可是,这东西有瘾,且伤身。

她垂眸打量着小玉瓶,往谢玄烨书房的方向看了眼。

难道哥哥也在服用这个?

谢如闻将玉枕放回原处,装作无事人一样回了谢玄烨的书房,见他依旧在认真处理公务,就往他身侧的蒲垫上一坐。

翻看起了谢玄烨早给她放在那里的书卷。

书案上的沙漏刚过了未时五刻,谢如闻等了他已经半个时辰了,窗外日光烈烈,透过新发的枝芽折射进屋内,点点碎光落在书案上。

暖暖的。

谢如闻手中的书卷只翻了两页,就困的有些睁不开眼,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乌黑修长的睫羽在光照下格外漂亮。

她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过了有一刻钟,浮生走进书房,正欲开口,谢玄烨抬起修长的指节落在唇边:“嘘。”浮生看到一旁睡得正香的谢如闻,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谢玄烨起身,先拿了件薄毯给谢如闻盖在身上,随后走出了书房,浮生上前道:“公子,老夫人让您去她院中一趟。”

谢玄烨抬眸看了眼时辰,又透过窗牖看向谢如闻睡着的身影,对浮生吩咐:“你留下来,别让她醒来见不到人。”

浮生:“公子放心。”

——

谢敛昨日未与谢玄烨提起让谢如闻替谢清霜嫁去临渊王府这件事,他如何能不知道早几日不过是阮姨娘设的计罢了。

请道士入府,明面上是为府中人忧心,实则,是她提前知晓了临渊王欲纳十六娘为妾之事。

让道士言,谢府中的邪祟事皆因十五娘身上带有煞气,如此一来,让十五娘替十六娘嫁去王府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她是在为十五娘替十六娘嫁去王府做准备。

他思来想去,不如作罢。

可今儿午后,母亲身子不适,他去院中看她。

又说起了这件事。

谢老夫人有腿疾多年,依旧是在院中晒着太阳,身边一左一右是阮姨娘和她已嫁为人妇的女儿,阮姨娘有意提起这件事。

开口问老夫人:“母亲,您这几日用了药,这身子也不见好,怎还又严重了呢。”她语气里尽是忧心。

老夫人闻言抬了抬眼皮,这还用说吗?那个孩子生来就克她,之前在建康城外还好说,这几日回了府中,可不是身子用了药也不见好。

已是刘家妇的谢兰沅扬起嗓门,乐说着:“适才我瞧见十五娘的马车出府了,母亲这身子明儿准能好。”

正好这时谢敛走进来,听到这句话,看了他这不让人省心的妹妹一眼,可他又向来孝敬,有关老夫人身子的事,不好多说。

谢兰沅便跟阮氏闲聊:“你那道士在哪找的,回头我去请来也去我们刘府上瞧瞧去。”阮姨娘闻言叹气:“我也是昨日才知道,那道士死了。”

谢兰沅‘哎呀’一声:“死了?这十五娘身上的煞气也忒重了,这道士说她几句,把人道士都给克死了。”

谢敛看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与谢老夫人道:“我已请了太医院的人来,母亲身子不适,定能医治。”

谢老夫人看向谢敛,似是不厌其烦道:“赶紧把那孩子给送走,笄礼也结束了,怎得这么件小事一直还办不成?”

谢敛讪笑:“我明日便与慕之说。”

谢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