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明晃晃的吸血,而且是吃相极其难看的,吸干最后一滴血。
货币之所以能够充当交易媒介,最重要的就是其具有一般等价物的特性,不仅本身具备价值,同时背后也有国家信用做担保。
而董卓所铸造的这批大钱,不仅用的料子是边角料,一掰就碎的破烂,闭着眼睛都能仿造出来的伪劣物。
关键是还通过政令手段,强制要求一枚,等价五铢钱几十上百枚。
这属于是在本身价值,和国家信用上,同时做到最恶劣,最烂!
西凉军抢掠百姓,这是在通过武力的方式,强行掠夺财富。
而流通这种大钱,就是在用经济的手段掠夺财富。
双管齐下。
直接断绝了关中百姓的活路!
这也就是关中地区,多有惨绝人寰之事的根本原因,也是董卓能够在郿坞中,囤积那么多物资的来源。
嘶!
这大黑胖子,是真特么畜生啊!
……
曹昂的思绪有些混乱。
手中掂量着被他掰碎的大钱。
正当他理了理思路,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耳畔便又传来了武安的声音。
“将军,属下这里还有一封,由吕布吕将军亲手所书,并言明让我送到您手上的信件,还请您过目!”
随着话音落下。
武安又双手递来一枚密封的信筒。
听到“吕布”二字,曹昂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动作迅速的,用小刀划开了信筒上的火漆。
一封帛书当即展现在眼前。
“子脩贤弟,许久不见,为兄甚是想念,听闻贤弟如今已是青云之上,愚兄甚感欣慰,不胜唏嘘。”
开头简短的客套过后。
信上瞬间就切入了正题。
“贤弟远在兖州,不知可否知晓长安之事,现如今坊间已通行名为“大钱”之物,粗劣不堪,却可抵五铢百钱,董公欲以此敛关中之财。”
“然万事皆自下及上,愚兄于前不久了解到,如今连军中都开始通行大钱,不少西凉本部的兵卒,其军饷都是用大钱发放。”
“虽可纵兵抢掠,但如今关中业已残破不堪,且百姓本就深受大钱之害,又能有多少余财在手呢。”
“故军中上下,可谓怨声载道,人心惶惶,西凉本部已有不稳之势!”
大略介绍了一番艰难处境后。
吕布信中话锋一转。
迅速切入到了真正目的上。
“你我兄弟之间,无需遮遮掩掩,恕为兄直言,眼下关中已乱,董公视作根基的西凉军已乱。”
“长安可谓危于累卵,为兄再托庇于董公之下,必将随其一同沉于大河之下,无异于自寻死路。”
“故盼贤弟能指一条明路,或我弃官不做,前去兖州投奔贤弟,或贤弟率王师前来,一解关中之危!”
“愚兄日夜等盼闲弟之回应!”
……
通读完书信全文后。
曹昂面上不做表情。
心中却不由得暗笑出声。
这吕布,是真会找机会啊!
不得不说,这吕奉先看的还有点准,一眼洞悉了董卓现在的状况。
先前听武安叙述时,曹昂还只觉得关中彻底废掉了,但是如果董卓继续撑下去的话,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三年五载应该不难。
可眼下听吕布所说。
这种混乱已经波及到了军队。
而军队是董卓的根基,军队出乱子,就意味着一件事,董卓要完蛋了!
军队靠抢劫过活,总有抢完的那一天,而下层士兵开始领到大钱,这种钱和废钱没有区别。
凶狠的豺狼,一旦没有了肉食的投喂,那么就要开始反噬了。
董卓即便囤积再多的粮食,建造再高大深厚的堡垒,但自家的嫡系部队带头跳反的话,他又能有几条命活呢?
而吕布显然是看出了个中问题。
觉得自己前途堪忧,再继续跟着董卓混的话,搞不好要一起沉没,混来一个刀斧加身,家破人亡的下场。
因此干脆趁着武安前往长安的机会,请他捎了一封信回来。
还别说。
吕布的嗅觉确实敏锐。
而且关键时刻舍得跳边,该反就反,毫不含糊。
这向来也是种得天独厚的特质吧。
……
“唰!”
抖了抖帛书,曹昂再度把目光,看向了信上最后一句话。
整篇最重要的地方就在这儿。
吕布的态度很清晰。
“老弟,你给哥指条明路吧,要么我跑路,去跟着你混;要么你干脆带着人过来,把董卓一锅端了,咱哥俩直接单干,做大做强!”
对此。
曹昂还是有些计较的。
让吕布现在跑路过来跟自己混,那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一点作用都没有,而且这吕奉先,还没有被毒打到位。
反之,让他待在长安城中。
等候自己率天兵而至。
彼时令其充作内应,里应外合之下,瞬间拿下长安城。
这哥们能爆发出巨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