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臣慢悠悠起身,却又往周以恒的身上踢了一脚,把他踢离原地。
“周以臣,你别太过分!”罗志云扑到周以恒身边,看着男人一身伤,想扶人都没下手的地方。”
周以臣啐了口血沫。
“知道疼就好,下次再动什么歪脑筋,先想想你男人禁不禁揍。”
“你混蛋!这是你亲哥哥。”罗志云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嗤。”
周以臣毫不在乎。
“周以臣!”
小儿子这态度刺激到周母,她板起脸看过去。
周以臣嬉皮笑脸,“妈,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您老安心过你的退休小日子,跟老姐妹逛逛街,逗逗孙子,其他别管。”
“你这是连我的话也不想听。”周母声音有些疲惫。
“听呀,可妈你也别把我和大哥再当三岁小孩,说什么相亲相爱的场面话,我们各自有家。木木嫁给我,可不是为了受气,下次谁再敢到我老婆面前犯贱,我也不怕血溅当场。”
他看向还躺在地上的周以臣,回来拎的那条鱼掉落在地上正扑腾着尾巴。
周母倒吸一口冷气,被小儿子的态度给惊到。
“你!”
哐。
周母虚掩的大门被自行车撞开,周父冷着脸,浑身其实全开,视线扫过现场,最终定格在周以臣身上。
“在家把兄弟打成重伤,你很光荣是不是。”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肩膀上戴的章!还是觉得仗着这个可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罗志云瞬间看到希望,张嘴刚要跟公公告状,手腕被紧紧攥住。
低头,对上周以恒血糊糊的一张脸。
那双眼睛通红地盯着她,十分严肃地在制止她,她相信,但凡她敢现在开口说一句话,周以恒就真的会恼。
等意识到这点回过神,她已经错过最佳开口时间。
她心里委屈得厉害,周以臣再怎么打压,都不如周以恒这一眼。
她是为了谁!
“扶我起来,咳咳。”
“你慢点,是不是疼得厉害,我们去医院吧,别留下什么内伤。”
“以恒……”
周父的话到嘴边,被周母给打断,她目光淡淡地看向大儿子。
“木木和淼淼至今还昏迷不醒,你收拾收拾,一会儿亲自带着她们母子去隔壁道歉,你们最好祈祷木木和淼淼赶紧醒过来!”是要求,也是提醒。
一时之间,院子里安静至极。
隐约还能听到其他家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周父皱紧眉头,没想到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他看眼小儿子,对方就这样浑身血淋淋的要出门。
“这个样子去哪儿。”
周以臣回头看一眼,说:“回家。”
周父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握着把头的手都紧两分,抬眸看向大儿子,抓着座椅把自行车掉个头。
“过来,我送你去卫生所,老大家的去拿件干净衣服给换上。”
罗志云点点头,转身进屋。
金金和林林害怕,俩人追在母亲屁股后头。
周母见大儿子动了动,最终还是叫住他。
“以恒。”
“妈,咳。”
周母目光紧紧地盯着大儿子,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可我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回家几天,你白天不归家,我和你爸想找你说句话都难,晚上你自己窝在一楼,杂物间都收拾好,为什么不把金金,林林换下来。”
“我……”
“我不管你为什么躲着你爱人,你不小了,出了问题就逃避得不到一点解决,你继续放任她胡作非为,迟早小错变大错,受牵连的还是你自己,你辛辛苦苦走到今天这一步,别到最后为了家事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以恒垂着头,眼睛盯着脚尖,半晌没说话。
罗志云这个时候抱着衣服出来,“快换上,妈,我不放心想一块儿去,你帮我看会燚燚。”
“恩。”周母淡淡地点头,“去吧。”
周父拧着眉头看眼老妻,对方看都不看他。他只好收回目光跨上车,带周以恒先走一步,罗志云跟在后头。
好在冬天夜幕降临得早,在路上暗沉沉地看不清周以恒脸上的伤。
自行车从云家驶过。
站在院子里的周以臣耳朵动了动,低头蹲在水龙头旁,拧开水龙头,捧着冰冷的水洗把脸。
一楼。
云沉香关上窗,重新坐回床边。
白仙已经累趴在枕头旁,摊开四肢嗬哧嗬哧地喘着粗气,活像是刚刚跑完两千米。
云沉香笑了笑,大方地说:“今晚想吃什么?”
“唧唧!”
它绿豆大的小眼睛盯着躺在床上的云木香。
啃一口。
啃一口就好!
云沉香黑了脸,余光突然看到板凳上蹭的一抹暗色,伸手擦了一下。
白仙歪头,“唧唧。”
周以臣的血。
他早上在小礼堂里为救人,受伤了。
云沉香想到什么,瞬间黑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