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不断在她脑海里回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寥、孤凉。

楚惊帼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仔细想想，他们没确定关系之前，帝赢每晚来看她，也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事。

就连他们接吻，还是她主动的……

男人却已经不再说话，闭上眼，宛若什么话也未说。

屋子里寂静得仿若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

楚惊帼看向他的方位，借着十分微弱的光，隐约可见他的身影躺在地上，不动如山。

像是已经睡着了，又像是心寒得并不想再理会什么。

她的一句“抱歉”，卡在喉间没有说出口。

不知不觉间、她也睡着。

只是这一晚、莫名睡得有些不安宁。

梦里，是以前每夜帝赢站在她床边、静静陪着的画面。

还有帝赢为她带奶娃、任由她安睡的画面。

只是梦境里的他们距离很远，远得像是海市蜃楼。

再次醒来时，耳边是细微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屋门口，有抹挺拔的身形在忙碌。

那抹身影还端了碗东西，从外面走入。

楚惊帼瞬间清醒，坐起身，就见帝赢顶着张平庸的脸、穿着素色的长衫，将一碗粥粥放在桌上。

见她醒了，他说：

“先生，该用早膳了。”

声音平和的宛若什么也没发生。

楚惊帼看着桌上已经熬好了粥，还有从集市买来的肉包子。

小屋子很简陋，熬粥需要搭锅、还需要捡柴火。

帝赢那么尊贵的男人、竟然真的弄好了。

他站在桌边布碗筷，一身朴素的长衫也掩不住他华贵的气质。

楚惊帼简单洗漱后，走过去坐下。

隔得近了，才见帝赢的手上也有不少被干柴划破的痕迹。

而且脸上还有些黑灰。

她递了张湿纸巾过去：“擦擦脸。”

帝赢在她一旁坐下，接过湿纸巾擦拭脸。

只是擦的却是额头。

楚惊帼提醒：“脸颊。”

帝赢大手拿着湿纸巾，擦拭自己的左边。

楚惊帼见他位置不对，又提醒：

“右边。”

帝赢的手总算落在了右边，偏偏落下脸颊侧边，没有正好在那黑灰处。

楚惊帼再度提醒：“再过去一点。”

帝赢大手往耳边的方向过去。

楚惊帼：“是那边。”

帝赢拧了拧眉，清静的眸子里似乎有些懵。

楚惊帼看着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拿过他手中的帕子，亲自为他擦拭脸颊上的黑灰。

真是够笨。

明明就在脸颊上的黑灰，怎么就几次擦不着？

擦着擦着，楚惊帼才意识到什么。

现在的她手拿着湿纸巾，在为帝赢擦脸。

两人坐在简陋的小桌前，小桌上还是粗茶淡饭。

就……

好像很亲密。

动作也很那啥……

空气里还有些微妙的气氛。

两人像是吃着粗茶淡饭的老夫老妻。

意识到这时，楚惊帼将湿纸巾塞进他手中：

“下次聪明点！”

帝赢应了声：

“好，一定会。”

外面隐藏在暗中的御七却心里吐槽：

真聪明了，就绝不会是他们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