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
他与哥儿出去,知晓明日一早陶青鱼就要起来去卖鱼丸。自己也打算跟着他早起。
“没什么事儿了,快去歇息吧。”方雾将煮好的鱼丸仔细存放好。
杨鹊打了个呵欠,率先离开。
灶屋里的灯灭了,陶青鱼带着方问黎进自己的卧房。
屋子小,床也小。
两人脱了衣服躺上去,身体轻微一动就能挨着。
方问黎干脆将哥儿直接搂进怀里。
陶青鱼也不挣扎,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许久没闻到方问黎身上的味道,这会儿还真有点习惯了。
*
次日一早,天不亮陶青鱼就爬了起来。
方问黎睁眼,随着哥儿一起起身。
屋外陶兴旺已经将东西都放板车上。两人只稍微洗漱,垫垫肚子后立即出发。
这个季节已经不冷。
要是天气好,走着走着就能在路上看到东方一点点升起的太阳。
不过今日云多,多半看不见。
路上也不好走。
虽是来往村子与县里的大路,但也是泥土路。
下雨后道路泥泞,行人跟牛马将路踩得坑坑洼洼,干了之后保持着原样,颠簸得不行。
方问黎第一次跟着哥儿起这么早赶路去县城。
他跟在哥儿一旁,帮忙在后头推着板车。
天还黑着,方问黎只能听见哥儿的喘息,偏头看到那格外明亮的眼睛,他道:“以往也是这么早起上县里卖鱼。”
“是啊。路上要走一个多时辰,不赶早到县里客人就没有了。”
方问黎呼吸稍乱,问:“累吗?”
陶青鱼转过头,看着方问黎的轮廓他笑了一声道:“你累不累?”
方问黎道:“现在还好。”
那我也还好。←_[(”
“都做习惯了的。”
方问黎轻笑了一声,夸道:“哥儿真厉害。”
他的哥儿像野草,在荒芜中生长。
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不甚起眼,但他却因缘巧合与哥儿有了交集。
越是了解,越偏爱得紧。
*
走到县里,天已经亮了。
交了摊位费后,陶青鱼将东西直接摆放在人流量大的菜市口。
将板车停好,车头矮下去的那一方用背篓垫一垫弄平了。上面再搭上几根凳子加木板,现成的案台就做好了。
陶兴旺那边生火,将锅里的水烧开。
陶青鱼在背篓里翻找出以前用过的木板,上面的痕迹被用水擦干净了。
他往方问黎跟前一放,弯着眼将笔递上。
方问黎笑看他一眼。
“写什么?”
陶青鱼立马道:“现打鱼丸,十文一份。今日开业特价,八文。”
粉笔擦着木板,沙沙声似暗杂着韵律。
陶青鱼看他笔走龙蛇,不得不再次感慨方夫子写得一手遒劲好字。
待他写完,他手指点了点最下面。
“再写两个八文。”
“要明显。”
方问黎扬眉,听了哥儿的话落笔。
如此,一块新鲜的标价牌就出来了。不识字的见了,怕是以为这里可以代写书信。
陶青鱼将其支在摊位前。
锅里的汤沸腾,陶青鱼将用纱布遮盖的白色丸子揭开一角。
有见了新奇的客人走上来,看了一眼木牌就叫上一份。
这种的一般就是不差钱儿的。
陶青鱼招呼客人,陶三叔便煮鱼丸。
要说厨艺,三叔都比自己强点儿。
不过按照他小爹爹的配方来,加上今早方问黎尝了之后点了头,这味道就错不了。
哥儿忙着,方问黎看了自己一身脏污。跟哥儿说了一声先回去换身衣服。
他上课穿的是长袍,去哥儿家不便,也就没换。
来时帮忙推了板车,衣摆沾了灰尘。这般不干不净坐在这儿,有些碍食客的眼。
陶青鱼抽空对他道:“待会儿我要吃芋头烧鸡。”
方问黎一愣。
随后笑开。
“好,我给你做。”
“回去吧。”陶青鱼看着方问黎笑了,也跟着弯了弯眼。
方问黎走这一趟肯定有些累了。
说想吃芋头烧鸡,一是因为他真的想吃,二也是哄着人不要出来跟着他忙。
方问黎一走,陶青鱼专心招揽食客。
他瞧着那第一个已经端上了碗的客人,看他试探着咬了一口。吃着眼睛一亮,他就知道错不了了。
“如何?”旁边没吃的客人问。
“好好好
!肉质紧实,弹而不散。鲜香顺滑,实乃丸子中的精品。”
陶青鱼听到这评价扑哧一笑。
这岂不是活生生的招牌。
客人陆续围过来,这买卖成了!
一份五个丸子,里面还加了新鲜的蔬菜。
虽然看起来稍微贵点,但纯鱼肉做的。冲着今日开业这两文的优惠,来尝试的客人也不少。
陶青鱼特意看了,十个里面至少有八个都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