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方雾忙压了压杨鹊肩膀。
陶青鱼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小哥儿脸压在胳膊上,难得还能挤出一点肉。
看他眼下青黑,呼吸微重。
刚刚那么大声都没将人叫醒,两人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也就我家是让一个小哥儿撑着家。”杨鹊不忍道。
方雾瞪他一眼:“可别这样说。鱼哥儿听到准要回你。”
杨鹊顺了顺哥儿的头发,温柔看他。“我这不是心疼嘛。早出晚归的,累得人都瘦了。”
方雾:“收拾收拾,让他好好睡吧。”
“好。”
装了铜板的盒子帮哥儿收回原位,两人轻手轻脚将陶青鱼放床上。方雾给他掖好被子,拿着灯出去。
陶青鱼蹭了蹭枕头,梦中轻轻扬起嘴角。
叮叮咚咚,好多银子……
*
次日。
陶青鱼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抱着被子坐起来,目光发直。
常年做着活儿,除了身上酸点倒没什么不舒服。
他动了动,转头。
青芽眨巴眼,咧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
“大哥哥~”
“小朋友,你知道这样笑是会被大人吃掉的吗?”陶青鱼抄起小孩,立马在他身上拱了拱。
青芽嘿嘿笑着躲,痒痒得小手去推陶青鱼的脸。
“痒痒……大哥哥痒痒……”
陶青鱼抬头,将小孩放下床。“来多久了?”
“一会会儿。”小娃娃大拇指掐了掐食指头给他看。
陶青鱼失笑,揉了揉他脑袋爬起来穿衣服。
牵着小娃娃出去,家里人见了都道一声:“起来了。”
陶青鱼点头。
“快来吃饭,就你没吃了。”
“马上。”匆匆洗脸漱口,陶青鱼坐在了桌前。堂屋里,大伙儿都在。
院里放着不知什么时候砍回来的新鲜竹子,爷奶在做竹筒。二叔打着个石膏,手上锉刀几乎要磨出火花,用得噌噌作响。
青嘉编蚂蚱,青苗递草。他小爹爹招呼了他吃饭就立马跟小三叔坐一块儿弄头绳绢花。
“这么忙呢?”陶青鱼笑侃。
一大家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他爷清了清嗓子道:“笑什么,吃完来帮忙。”
哟!大家长发话了。
“好,我快些。”
“快什么快,慢慢吃。”奶奶邹氏瞪了他爷一眼,对陶青鱼慈爱笑道。
陶青鱼几下喝完稀粥,吃掉最后一根儿咸菜。收拾了桌子洗碗。
身后始终跟着青芽这个小尾巴。
怪说早上要趴在自己床边呢,原来是家里的人都在忙,没人陪他玩儿。
“青芽,去把大哥哥床里边的盒子抱出来。”
“放堂屋桌上。”
“好哦!”小孩一溜烟跑了。
陶青鱼收拾完灶台,擦干手到堂屋。正好听他小三叔虽小孩道:“抱你大哥哥盒子做什么,还不快放回去。小心他打你屁股。”
“我什么时候打过我们青芽?”
陶青鱼接了盒子摸摸小孩脑袋:“青芽说是不是?”
“是!大哥哥最好,买糖葫芦!”
一屋的大人听了都笑。
“这话怕不是落在最后那几个字。”
陶青鱼也笑。“大哥哥下次记得给青芽带,青苗,青嘉都有。”
“少纵着他们。”
陶青鱼:“我不也是你们纵着长大的。”
“那哪能一样?”
“就一样。”
陶青鱼将盒子放桌上:“青嘉,帮我看看隔壁有没有人?院子门关紧。”
“诶!”
“要做什么?”一家子人停下手中动作。
陶青鱼等青嘉回来冲他点头,他才道:“这生意做不长久,只能挣快钱。”
“前些阵子忙活,就得了这么些。”
“家里为着我爹的事儿都掏了家底儿,要用银也没地方白捡去。如今这些虽不多,但还是要分一分。”
不等大家反驳,陶青鱼直接五两银子分成三分。
“家里要吃饭,大头放奶那儿。余下一家一两,不多,但能应应急。”
陶青鱼说完看向自家爷爷。
老爷子略一思忖,先一步点头。
“拿着吧。”
虽然是一家子,也没分家。但陶兴永受伤,陶兴隆又摔断了脚。家中各家私房钱都拿出来完了。放其他人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陶家人和睦,不藏私。
同甘共苦大半辈子。这会儿苦还没过了,但有点甜也自然得沾沾嘴。
老爷子点了头,所以大家也没推脱。
如此,收好了银子,大家愈发干劲儿十足。
陶青鱼单独招呼几个小的过来,剩下五十文铜板也没自个儿装着。
青嘉三十文,两个小的一人十文。
“你们的私房钱,放
好。”
“谢谢大哥哥!”几个娃仰头乖乖笑。
陶青鱼道:“你们应得的。”
“不过我再强调一遍,家里的这些事儿绝对绝对不能跟外人说。说了咱们家就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