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中午,各自将揣在怀里的干饼子或是炒米拿出来垫垫肚子。
这些吃着噎人,但管饱。边吃边往嘴里灌水,不多时就饱了。
吃完休息一会儿,抬头看看树缝里透下来的阳光。天不早了,又爬起来继续找了树砍。
一通忙活到下午,将砍倒的树杈弄成一截一截的,十几根一堆。砍完之后将其收拢,底下放上绳子,再捆扎严实。
来一趟不容易,兄弟几个都是铆足劲儿地砍。
到了差不多该回去的时候,陶大郎冲着林子里一喊。不多时,人就聚拢了过来。
陶大郎将百斤重的
木柴往肩膀上一扛,人被压得瞬间矮了下去。
“我走前头,三儿押后。老二跟青书照旧走中间。”
“欸。”砍了一天的柴,都累了,应的声儿都小了。
陶大郎走之前看了一眼陶兴隆肩上的木柴,跟他们的差不多。但老二身体自幼就不行,他犹豫道:“老二能行不,要不分出来点儿。”
“能行,哥快走吧。”
陶兴隆鼻尖冒汗。
他体格弱,在酒楼也不常做重活儿。但一点柴他还是可以。
“不行就说。”
“知道了。”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肩上还扛着这么多又重又挡眼睛的木柴。
陶大郎性子稳,走路一步一脚踩实了才往下走。后头的人只要跟着他的步子就不会错。
前面还好,走到后半段时,几人都累得如牛一般喘粗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还是走一段歇一段。
又是一个下坡,树林倒是少了,但乱石头多。
陶大郎重新扛起木柴起身。
“走稳了啊。”
话刚落,后头陶兴隆因为扛了太久又是一路下山,刚将木柴扛起来走了一步腿上骤软。
脚下赶紧踩着坡上,哪料那只是石头上覆盖的一层薄薄的青苔。
他惊叫一声。
上头重,下头轻,人直接往坡下滚去。
陶大郎听到声音转头时,原地抓住已经来不及。
下面可是石头,摔下去不得了。他丢了木柴抓人,却被那冲力直接带得一同滚下坡。
“爹!大伯!”
“大哥!二哥!”
后头两人扔下柴追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往下滚。
这是个大斜坡,没多少植物,两人下滚的速度极快。混乱之际陶大郎想抓个东西都没抓的。
忽然,只听砰的一声——
陶大郎身子率先停了下来。
后头追去的陶兴旺却脸色骤变,瞬间腿软。
“大哥!!!”
血啊!红艳艳的血啊!
……
“陶家的,陶家的!不好了!你家大郎摔下山坡把头撞破了!”
还在砍猪食的方雾手一抖,刀直接切破手。鲜血瞬间涌出。
“什、什么?你说什么!”
“陶大郎摔下坡,脑袋破了!”
“相公!”
方雾瞬间腿软。他想跑出去,可踉跄几步摔地上,不知疼似的又重新爬起来。
手上已经是血流不停,顷刻落在地面,比梅花还红。
屋里正说着话的邹氏一听,吓得身子微晃。
“怎么、怎么摔倒了头!”
陶有粮杵着拐起身急急忙忙出去,宋欢立马去扶。小的则将奶奶围住,一脸茫然又慌张。
杨鹊率先反应过来,立马跑去撑住方雾。
“快,我去
里正家借马车。你去拿银子,找娘拿银子!”
……银子,银子。??[”念着念着,方雾已经是满脸的泪。
他不能倒,还得救人。
方雾很掐了自己一把,跑进家门将自己攒的所有银子拿上就跑,连鞋子掉了也顾不得。
家里一团乱,还惊动了村子里。
陶大郎被背着送下山的时候,村里人闻声而来。边看嘴上边啧啧难言。
“让开!”
方雾头发凌乱,看人眼中含着血丝。活像吃人的虎。
陶三叔将人往马车上一放,杨鹊目光晃过他的脚,又立刻捡了鞋子做上马车。
鞭子一抽,那马儿就飞快往县里跑去。
村里没赤脚大夫,陶兴永伤的是后脑勺,除了县城没人敢看。
马车内,方雾紧紧抱着人。看他头上包了布的后脑勺不断渗出血迹,面上凄惶不已。
“夫郎……”陶大郎无意识道。
“在,我在。你别睡,相公你别睡。我带你去找大夫。”
“快点,再快点!”
他冲着外面喊,话出口就破了音。
另一边,在县里已经走累了的陶青鱼忽然心中一慌。
“小鱼,怎么不走了?”
陶青鱼摸摸心口:“我、我不知道。咱不逛了,可以回去了。”
秦竹只当他是累了,点点头。“走!回家!”
回家路上,一辆马车飞驰而过。
秦竹疑惑:“这不是我家的马车吗?怎么跑这么快。”
说话间,马车已经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