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陶大郎打了个喷嚏。
陶青鱼紧张:“爹你染风寒了?”
“没有。”
“那就是小爹爹想你了。”
陶大郎无奈看他一眼。
陶青鱼狡黠一笑。
守着摊位卖完鱼,已经是下午。自家爹跟三叔舍不得那点吃馒头的钱,拉上车就回家里。
今日入账一两多银子,也算为鱼塘收了个好尾。
银钱拿回去交给爷奶,剩下这段时间就没什么活儿了。
到家后,三人将锅里的剩饭剩菜收拾了。
填饱了肚子,陶青鱼看着外面的好太阳,慢悠悠走到院子里伸个懒腰。
他转个身,看着坐在屋檐下的二老道:“爷,咱是不是得备年货了?”
陶有粮:“才腊月十七,着什么急。”
陶青鱼看着跑出窝,圆滚滚的小肚子压上自己脚背的小黄,笑着蹲下来摸摸它柔软的毛毛。嘴上道:
“早买便宜些,咱腊月二十几买什么都涨价了。”
“还有咱家这柴。”陶青鱼指了指屋檐下已经只剩下一层的木柴,“是不是也该去山上砍了?”
“你们才卖完鱼。”奶奶邹氏道。
“那就修整一天,后天去可行?”
陶大郎洗了碗出来,接过自家夫郎递过来的帕子边擦边道:“我去砍柴,哥儿跟你小爹爹几个上县里去看看。”
方雾点头。
“能买的先买了,不能放的后头再买。”
刚吃饱饭,太阳晒得人晕乎乎。
陶青鱼眯眼看了下隔壁院子。门又锁上了,看来这个年能过得清净些。
“早上起来那么早,困了就回去歇歇。”方雾道。
“知道了。”
*
睡了一觉,浑身轻松。
院子里已经晾好了他们今日穿过的衣服,自家小爹爹坐在床边叠着新收进屋的,小声跟他爹说着话。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那手里的衣服直接掉在了地上。
陶青鱼鬼鬼祟祟走过去。
他爹嘴一闭,顺带拉了拉他小爹爹的衣袖示意。
“说什么?我还听不得了。”
方雾捞起地上的衣服掸了掸,睨他道:“说你好福气。”
“那我确实好福气。”
方雾被他逗得一笑。“真不害臊。”
“这有什么害臊的,谁家小哥儿比我过得好。这做不得,那做不得,天天被困在家里。”
方雾眼神在他身上转过一圈,又侧身回去。
“可不嘛。”
若他哥儿愿意,这事儿真成了,那哥儿的尾巴以后要翘到天上去。
可惜,没开窍。
*
休整一日,第二日用完朝食。一大伙人也不着急,背着背篓,慢慢摇到县里去。
手里买年货的
钱是阿奶给的,一路上,方雾跟杨鹊说着要买些什么。
陶青鱼则边走边玩儿,也不参与。
他难得上县城这么悠闲,这条路虽然走过许多次,但次次赶路。现在仔细一瞧,才知道路边这些土地里已经种上了油菜。
到明年三四月,满坡的黄色油菜花绽放,路过的时候能闻到阵阵油菜花香,还能听到里面阵阵嗡嗡的蜜蜂飞舞声。
虽是过年过节,但陶家的银子也是紧着花。
过年要用到的烧给先祖的纸钱,守岁要喝的屠苏酒,还有爆竹、守岁烛等等……
就是买便宜点的,也能花几百文。
至于除夕要贴的对联、福字还有门神,现在街上还不怎么见到,要临近过年那几日才大批量地往外摆。
陶青鱼跟着自家小爹爹,看他俩一路杀价,等背篓里装得满满当当。仔细一算,竟然杀了快有百文。
果然买东西得让他俩来。
东西暂时买完,几人慢慢闲逛,还盘算着要不要添点儿其他。
走着走着,忽然就跟秦竹来了个面对面的偶遇。
小哥儿白生生的,也穿得好,小脸被一簇簇绒毛围住更像刚出锅的汤圆儿。长辈看了都稀罕。
秦竹上来先乖巧叫两个长辈,然后就拉上陶青鱼跟他一起。
陶青鱼本来也没事儿,所以直接跟他小爹爹分开,随着秦竹一起。
“你一个人上县里来做什么?”
“玩儿啊。”
“找周令宜?找他可别拉着我。”
“哪里!我想置办些衣服过年穿。我去找你的时候陶奶奶说你不在,结果这会儿在县里遇到了。”
“行吧。”
*
陶家。
早饭过后,陶家三兄弟加上一个陶青书拿上柴刀,带上绳子就上山了。
近处的山是私山,里面的一应东西都不能拿。要砍柴得一直爬山往里走。约莫小一个时辰,走到那种藤蔓遍布,无人打理的深山林子,就是公山了。
上一趟山麻烦,所以一次砍得越多越好。
三个成年人到了地方后各自分开,陶青书则跟着他爹走。
不一会儿,找定了枯萎的树,砰砰砰的砍树声像打梆子似的,拉长了声音在林间环绕。
砍柴是个体力活,从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