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孩抓到的,叶白柚搭个伙,正好解解馋。
“阿嚏!”
揉着鼻子,叶白柚皱眉。应当是冷着了。
叶白柚将兔子用背篓盖上,上面压个木头。他揉了把在外面嗅着味道的猫:“小璟看着,别让它跑了。”
弄完,叶白柚连忙回屋换身衣服。
夜晚,屋子里就两个人。喝了热汤,叶白柚脑袋昏沉得不行。只招呼了十二一声就回屋躺着去了。
半夜,十二猛地听见外面的声音惊醒。
又来了!
他手指一翻,直接将淬了毒的针射出去。保险起见,他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小心打开叶白柚的门。“柚子哥哥,我跟你睡一个床行不行?”
将被子枕头往床上一放,叶白柚没醒。
十二眉心一凛。
床上的人呼吸沉沉。手探去,竟是发了高热!
十二忙将桌上的油灯点燃。
叶白柚平躺在床上,料想是怕热,棉被被他踢到一边。浑身上下只穿了薄薄一层里衣。
他眉头紧拧,鸦青色长发散在枕上。面色通红,唇燥而微张。
十二手腕一转,一只肥嘟嘟的玉白色蛊虫不知从哪儿落到他手心。
十二本是中原人,于别人闻风丧胆的苗疆蛊毒却是他从小的兴趣所在。为此,他还为了学这一手技艺,央求白夫人让他跟随白家的商队去苗疆求得了一位师傅。
豆大的小肉虫像雕刻出来的,浑身上下透着玉石一样的细腻。
十二将其放在了叶白柚的手腕。只见它甩了甩上半身,芝麻大小的黑豆豆眼看了看十二,在被微热的指腹挨了一下后,兴奋又迅速钻进了叶白柚的皮肤中。
十二见它愿意进去,为了保险,又浓烈凉水给他扶敷着降温。
完事儿后,这才坐在凳子上手撑着脸盯着床上的人。
不过才坐了会儿,十二忽然想到青楼姐姐说过的话。这会儿柚子哥哥脆弱,正是需要男人的时候。
他嘿嘿一笑,手放在唇上轻吹,低低的声音落入空中。
不一会儿,一只鸽子从山脚下的林子里飞出来。
这是下山的时候,沈大专门让他从楼里带出来的个鸽子。十二想到叶白柚的情况,在纸上写了句:夫人病重。
郑重裹好塞进信筒,往鸽子的毛毛屁股推了推。“快去快回。”
灯芯燃尽,“噗嗤”一声没入灯油。月光清冷,如水般透进未关严实的窗中。
忽然,撑着额角昏昏欲睡的十二背脊寒凉,猛地瞥向门外。
见着来人,十二默不作声,飞速离开并贴心地关好门。
沈无璟衣衫凌乱,披在身后的长发只来得及在路上用一根发带随意绑好。他在门边站了会儿,漆黑的眸子紧紧黏在床上的人身上。
“柚哥儿。”他缓步走进,声似呢喃。
侧坐在床,沈无璟借着月光,将手放在叶白柚的脸上。轻轻的,像捧了一团碎玉。指腹摩挲哥儿的侧脸,竟是许久浮沉的心思有了牵引的绳,找到了归处。
“什么病?”
门中声音如坚冰,让本来还有心思跟沈大回嘴的十二立马站直了身子,回道:“风寒、发热。”
沈无璟倾身,手探向叶白柚的额头。
他手心微凉,指节有细微的茧子。叶白柚只觉得舒服。难受咕哝一句,闭着眼睛侧头蹭了蹭。
沈大:这就是你说的病重?
十二:怎么?你有意见?
十二撇撇嘴。
但凡夫人有一点磕碰公子都心疼得不行,何况是这么严重的高热。万一给烧糊涂了,以后的公子夫郎就只能是个傻子。
何况这么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不给公子抓住,要他沈十二作何!
见里面没事儿,两人悄悄退下。
沈无璟手心的凉意渐渐被叶白柚额头的温度所染,捂久了,反而会觉得热。
叶白柚难受地想避开。
沈无璟松手,捏着他柔软的面皮儿。“用的时候就挨过来,不用的时候就嫌弃。”
他松开手,轻戳了两下有些苍白的脸:“便宜全给你占了。”
叶白柚手一挥,身体被捂出的汗意弄得不舒服极了。
沈无璟就这么安静看着,由着自己的手被他抓住,带着放在哥儿身上。另一只手掖好散乱的被子。
沈无璟凝着叶白柚已然睡熟的脸失神。
在山中他本已经睡下,但不知为何翻来覆去,心神不宁。直到看见窗边一直敲木头的胖鸽,这才找到了原因。
哥儿病重。
哥儿那般爱惜身体的人怎会病重。
沈无璟想都没想抓着衣服往山下赶来。林中漆黑,山路又不好走。但沈无璟思虑千遍,脑中全是叶白柚的身影,像魔怔了一样。
他何曾如此担心过一个人。
这会儿见到了人,那蒙在心头的黑雾骤然破开。沈无璟眸光微动,终究是没再继续想下去。
被子捂着热,叶白柚盖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扑腾。沈无璟次次给他盖好,拂下缠在颊边的发丝,单着一只手给哥儿沾了沾唇。
叶白柚挣脱了又被盖上,梦中都是不耐烦。他双脚一蹬:“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