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我平常不会这样想。”
但是杯骸刃没有回答。
他凝视不断缩小的漆黑方块。从地底向上撇时,方块表面看上去像坚硬的石制外壳,看不出是由流动的粘稠黑色液体聚成。
具现化的消沉、恐惧,数百年的消极情绪。间隔几百米也足以影响人类的浓厚程度。
被青色彼岸花从‘完整’的躯壳中赶出的多余部分……有点过多了,多余部分。
“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为妙。”
“哦。”
简简单单一个字,水柱抬刃冲向了废墟的中央。
奔涌水流留下绵延痕迹,哗啦哗啦的海浪无风自响。在阴影不断缩减的当下,他反而迎着方块的阴影追赶,将失了一半的刀刃对准挥舞肉鞭的婴孩肉块。
“喂!都说了别把最后一击偷走!”
青白的风紧随其后,锐利而一往无前,煽动的海浪声愈大。难得不死川在这次战斗中精神到了最后,还有余力挥发百分百的呼吸法。
至于其他人:悲鸣屿力有不逮,伊黑自刚才起就力不从心,甘露寺基本要脱力了,只有时透后知后觉地慢一步加入战场。
肉鞭就像风扇叶几乎要甩出龙卷,青色的风之呼吸轨迹与肉鞭纠缠压迫,不死川在甩出残影的肉鞭中移动身影,不时跳跃上半空,逐渐逼近核心蠕动的肉球。
蕴含风之呼吸的斩击,刀刃卡了一瞬才切断坚硬的肉鞭,两只肉鞭被斩断后落地跳动几下才化为泥水。虎口阵痛的不死川瞥了眼脚下,露出嫌恶的表情。
“……啧,真恶心。”
就是他瞥眼的这一秒,富冈直直略过他,比他先一步地逼近肉球。
“……喂!”
不死川慢了一步跟上去,但富冈的断刃已然刺穿了肉球,粘稠的肉汁和婴孩的嚎响一同流出。
“你在磨蹭什么。”
刀刃刺穿肉球钉进土壤,富冈侧头认真发问。
“我不是、”不死川一卡,“…算了。”
他干脆利落从另一角度刺进肉球,手下柔软又有韧性的手感让他再度露出恶心的表情。
此时两只日轮刀以六十度角分开将肉球钉在地面。只是在巨大的力道挣扎下,日轮刀隐隐有松动的痕迹:禁锢尚不稳定,还需达成完美的结构。
“让开……请?”
自青涩的嗓音之后,寒冷雾气弥漫,周遭温度迅速下降。
最后一只支脚是淡蓝色的日轮刀,将三只刀刃的禁锢填补为坚牢的锥形。如此一来,肉球便被牢牢的固定在原地,自伤口处不断渗出粘稠肉汁。
“……头发……”
发尾不可避免沾了点肉汁,时透露出了从前绝不会露出的丧气表情。
“什么时候了还关心头发”不死川冲身后挥手。“喂——!可以了——!”
失去日轮刀的三人同时松手,退开不断挣扎的肉球。
完全看不出人类模样的肉球此刻恶心又可憎,从三只日轮刀的缝隙挤出肉球,和刀刃相帖的血肉‘呲’的烧焦,粘稠肉汁和再度生长的肉鞭填满附近几米的空间。
缩小成几百米长度的方块以自由速度下落。
死亡阴影不断逼近尚在挣扎的肉球,巨大物体与空气摩擦出轰隆隆的声响。
杯骸刃有心听一听鬼舞辻在生命的最后说了什么。事实是在那轰隆隆的声响背后,他只听见难辨其意的咕哝嚎叫,好像还夹有一点点黑死牟的声音……声音突然消失了。
天空一点点作亮,方块也不断逼近。
杯骸刃隐约感受到一股视线:直勾勾盯着自己,犹如从深渊下恶意又不甘的凝睇。
此刻没有嘶吼,没有怒号,轰隆隆的声响外空无一物。
‘咚’
方块落地,扬起漫天焦尘。
那视线消隐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