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凉风少了白天的那丝暖意,寥寥白雾弥漫于山间丛林。 驼峰山顶的瀑布在雾气的笼罩下似接连天际,带有千钧之力砸入深渊下的水潭,溅起轰鸣水浪吟鸣山谷。 苏老三连续的两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屈长安的正面回答,所以他不再多言。 确切来说,他已经没有足够的耐心去探究屈长安心底隐瞒的秘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为夏白柚报仇,诛杀这个让他寻找十年无果的凶手。 他尽情释放体内压制已久的杀意,嗓音冰冷道:“你灭了白柚三魂,让她失去轮回转世的机会。你死后,我会带着你的三魂七魄回到昆仑,将其镇压在第三峰,以太玄剑气日日夜夜的折磨你。” “昆仑不灭,你的魂魄则永世沉沦。” “至于你的肉身,我会结合昆仑秘术浇筑铜水,跪于白柚坟前赔罪,万古长存。” 苏老三说完,右脚向后轻踩。 随着脚尖的旋转,他的身体爆掠而出。 快似疾风,掀起原地稀碎砂石滚落山下。 讲真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三伯出手。 在我的印象中,他装疯卖傻了那么多年,别说与人打架了,就是让他搬点重东西,他都会气喘吁吁的乱吼乱叫。 记忆里最清楚的一次,我家翻修房子,大伯让三伯去村口抬木材。 七八十斤的木头,三伯愣是抬了个把小时才回来。 就这,还特么累的晕倒,吓的家里人鸡飞狗跳。 打那以后,家里再忙再乱,都没人敢喊三伯帮忙。 我也一直以为三伯是真的精神有问题,根本没怀疑过他是伪装的。 偏偏他的演技无可挑剔,整个桃山村那么多人,就愣是没人发现他的破绽。 爷爷是唯一的知情者,可他帮着三伯隐瞒,连奶奶都瞒着,我还能说什么呢。 瀑布前,面对三伯的率先出手,屈长安冷冽的双眸微微一凝。 他两腿绷直,气沉丹田,右臂猛的抬起,似龙探水朝前举起。 “砰。” 拳掌相迎,屈长安眼角抽动。 三伯屹立如松,腰背笔直。 “不错,比起十五年前,你的身手确实长进不少。”三伯坦然开口。 下一刻,拳心张开,悄然翻转,以刁钻姿态拖住屈长安的右臂。 “终究差你一截,不然我不会躲到今天。”屈长安纹丝不动,被三伯握住的右臂随意落下,借力反力,强行挣脱。 三伯欺身而上,左腿横扫,垂空的右手再次出击。 屈长安不慌不忙,见招拆招。 两人的争斗越打越凶,速度之快让躺在地上的我眼花缭乱。 “此招撞天钟,是我从道门老酒鬼那偷学的。”三伯双手上摆,腰身半躬,坐腿向后半捋,强势撞出。 屈长安奋力抗衡,脚尖落地滑动数十米远方才停止。 “不愧是苏疯子,道门的不传之术你都能偷学成才。”屈长安脸色潮红,体内气血翻滚。 他嘴唇干白,大口呼气。 刚才的十招交锋,他使出了全力。 苏星阑用了几成力气他不清楚。 但他验证了一点,正如玄门掌教姬庆螭说的那样,华夏大地除了那几个隐身不出的老怪物外,苏星阑可问鼎武道第一人。 “是我送你上路还是你自己动手?”三伯气势高涨,战意狂涌。 屈长安吐了口痰,看着地上的血丝盘膝而坐。 他甩袖合拢于胸前,大声道:“武斗了,文斗你又如何?” 随着屈长安话音即落,三伯周围突然升起九枚金黄铜钱。 这些铜钱悬浮半空,散发着黯淡光芒。 好似乌云遮挡的星辰,闪闪烁烁,忽明忽暗。 明明相隔一两米远,却又首尾呼应串联成线。 “玄门八卦,结阵。”屈长安曲指轻弹。 “嗡。” 第十枚铜钱从他袖中飞出,冲入铜钱阵中。 九枚铜钱应声落地,耀眼的光芒刺的我们无法睁眼。 驼峰山顶亮如白昼,妖异的让人心惊肉跳。 而三伯,他平静的站在空地上,不曾逃跑,不曾慌张。 有的只是嘴角的玩味与不屑。 “此阵乃玄门祖师所创,本有死路八条,生路一条。经我这些年的研究摩挲,我将那唯一的生路结合在死路里。”屈长安尽显自负之色道:“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看似有生路可寻,实则仅剩死路。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