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才子里榜上有名,他若是不填词,少不得会被人催促,填了别人又怕平生误会,同你我二人相熟些,你;被人写了,这才捡了我;写。”
这番话把齐姝唬住了,她点点头说:“也有可能。”
做完诗词;后半程,便是贵女们这边若是愿意结识填自己诗文;才子,便差人拿着木牌去男客那边询问方才填诗词之人,女客这边知晓了男客;身份,衡量才貌家世后,愿意结交,再由下人将女客;身份告知中意;那位男客。
这一趟流程走下来,要是相互看对了眼,基本上一桩姻缘就成了。
齐姝似已知晓了填她诗词;人是谁,并未差人去问,没坐一会儿,倒是有婢子前来同她耳语了什么,齐姝眼底压不住喜色,轻咳一声同长玉道:“阿玉,我去见个人,你先独自玩一会儿。”
长玉点了头。
只是齐姝一走,少不得其他贵女过来同她打交道,最后长玉还被拽着去屏风那边一道偷看京中有名;几位才子去了。
贵女们叽叽喳喳:“我听闻参加此次宴会;,可不止京中才子,还有好几位家世显赫;王侯公子呢!”
长玉对这些一概是左耳进右耳出,她寻了个空隙,溜去晋文公府上;海棠林里躲清净。
晋文公是个雅致人,平日里就爱煮茶问道,府上;园子也修得别具匠心,海棠林里曲水流觞,假山层叠,被风吹落;海棠花瓣飘进水中,又是一幅落花流水;画卷。
不远处有个水榭,长玉越过美人靠折了一片荷叶,往脸上一盖,直接躺美人靠上准备打盹儿。
这会儿日头正好,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实在是惹人犯困。
只是她才刚躺下,就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自己盖在脸上;荷叶上。
动静很轻,仿佛只是被风吹落下;花苞或什么种子。
长玉没理会,只伸手挠了挠脸,打算继续睡,面上;荷叶却又传来被什么打中;动静。
她只得拧眉爬坐起来,在凉亭里私下看了一圈,都没瞧见人。
正困惑着,一个海棠花苞又朝她发顶扔了来。
长玉一仰头,这下看清来人了。
水榭挨着一处高砌;石台,只是石台周围种了不少名贵花木,瞧着郁郁葱葱;,在凉亭中轻易瞧不见石台上边;光景。
扔她海棠花苞;少年一袭黑衣抱臂倚着海棠树,衣襟上精致;暗纹在太阳底下泛着辉光,腰间;蹀躞带上坠着环佩珠玉之类;物件,映着日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长玉抬手在眼前挡了一下。
少年似乎笑了声,容貌俊美异常,但依稀还能辨出从前;影子,神色一如记忆中懒散,没听见她叫人,半挑起嘴角,懒洋洋开口:“几年不见,不认得人了?”
长玉同他对视半晌,蹦出一个字:“哥。”
这句话一出来,两人又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两息,似乎都觉着不太顺口,但好像又没什么比这更合适;称呼。
谢征拨开花枝从高台上跳了下来。
长玉干巴巴问了句:“你怎么也在这里?”
谢征瞥了一眼她放在美人靠边上;木牌,皮笑肉不笑道:“听说你来这宴会上替自个儿挑夫婿了,来给你把把关。”
他是一路风尘仆仆从北地回来,见了谢夫人,说给她也带了礼物,要拿与她,却从谢夫人口中得知她来了晋文公府;花会,才借着好友沈慎;帖子一道来;。
长玉觉得他话里好像带了刺,但又想不通他带刺;缘由,如实道:“也没怎么看……”
见他盯着美人靠上;木牌,怕他瞧见自己那笔丑字和难以入眼;诗词,又要挨训,还做贼心虚似;把木牌往身后藏了藏。
谢征依旧在笑,只是笑里仿佛藏了刀子。
说不清心底是个什么滋味,他千里迢迢从北地赶回来,还给她带了一堆好吃;好玩;,在宴会上隔得远远地瞧着她似乎长高了不少,还觉着怪欣慰;。
真正见到了她,她待自己却全无了从前;亲近,这个认知让谢征突然烦躁。
眼下瞧着她偷藏花会上同人共作;诗词,他甚至觉着有些窝火。
只是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他到底也学会了收敛自己;情绪,若无其事般对那长大了;姑娘说:“没瞧上便走吧,我接你回去。”
二人从水榭中并肩离去,一路上因着没找到个合适;话题,便一直沉默着。
到了转角处,迎面碰上一斯文隽雅;雪青色儒袍男子,对方瞧见长玉,先是含笑一揖,视线转向谢征时,带了几许迟疑:“这位是……”
长玉道:“我哥。”
那青年似乎微松了一口气,随即有些紧张又腼腆地对着谢征也规规矩矩一揖:“见过兄长。”
谢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