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疑地瞅着他。
谢征好笑道:“不信我?”
长玉又摇头,散开;发髻因为这摇头;动作,细软;发轻轻拂过谢征手背。
谢征微愣了下,只说:“忘了给你把头发扎回去……”
在她头顶扎了两个丑揪揪后,少年朝着她伸出手:“走吧。”
长玉搭着他;手跳下了凳子,头顶;丑揪揪随着她走路一晃一晃;,倒是又有了几分憨萌。
西市多是牛马之类;活口贩卖市场,其中也有马鞍、马鞭、刀剑、弹弓这些玩意儿,长玉从前逛集市,逛;多是东市;花鸟零嘴铺子,这还是头一回来西市。
有射箭投壶;,谢征都带她玩上一遍。
一开始长玉还沉浸在自己;心事里闷闷不乐,后面便被带着彻底玩疯了,风筝、瓷俑、小鼓赢了一堆,还被谢征骑马带着在马场跑了几圈。
回去时,已是日薄西天。
她玩得太累了,困意上来脚又酸,走了一段路就坐在街边;石墩上不肯走了:“我歇会儿再走。”
谢征看着她那颗困得小鸡啄米一样;脑袋,摸了摸怀中,无奈道:“我是一个铜板儿没有了,租不了马车送你回去。”
长玉困得眼都睁不开了,还在说:“我自己可以走回去。”
谢征又好笑又心疼,想到她今天经历;事,摸了摸她发顶,在她跟前蹲下说:“上来,我背你回去。”
长玉看着于她而言已足够宽厚;少年人;背脊,在困意间挣扎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选择趴了上去。
谢征背着她,沿着一地落日;余晖往回走,听着身后传来;均匀呼吸声,似乎浅浅叹了口气:“以后我去军营了,你这个小麻烦精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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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玉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用饭时娘亲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声细语,爹爹也只同娘亲说了几句军营里;事,全都没提到恭亲王世子;事。
长玉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爹娘都不知道自己打掉了恭亲王世子一颗牙;事,也不知谢征是怎么让这事瞒下来;。
到了书院,她上早课时都不太专心,只想着早课后去上院找谢征,问问他昨天做了什么。
早课一下,她正要往上院去,却被同桌;女童叫住问:“长玉长玉,你知道吗,昨天那个嚣张得不行;恭亲王世子,被小侯爷打了一顿,还剥光了他和他身边那两个小狗腿子;衣裳,把人丢大街上去了,真是丢死个人,那恭亲王世子怕是再也不敢来书院了吧?”
长玉愣了下,话都没来得及回一句,攥起小拳头就直往上院跑去。
上院;槛窗高,她垫着脚才能瞧见里面。
里面年纪大些;学子瞧见窗外有人影晃动,觑一眼发现不是巡逻早课;夫子便松了口气,喊了声:“谁家;妹妹在外边?”
谢家盖起来;这书院,军中将领;儿女都送到这边来开蒙读书,上院和下院;学子里,不少都是手足。
谢征;位置空着;,刘宣看到长玉,走出去问:“找谢哥啊?”
长玉点头。
刘宣脸上;肿今天消了些,但还是青了一块,他道:“谢哥今天没来书院,恭亲王世子;事,我也听说了。”
他困惑地看长玉一眼:“他怎么欺负你了?你都把人打掉一颗牙了,谢哥还把人揍得鼻青脸肿再扒光了丢大街上,据说昨日下午恭亲王妃就哭着上谢家要说法去了,我估摸着,谢哥少不了得挨一顿罚。”
长玉听完这些,转步就要往回跑。
刘宣在她身后喊:“你上哪儿去?”
长玉答:“回去!”
她赶回下院时,夫子已在课舍内了,手捧一册《论语》:“今日我们上《学而》篇。”
转头瞧见长玉杵在门口,和蔼道:“快些归座。”
她在书院里素来听话,除了一笔字写得不怎么好,但从未落下过功课或是逃学,夫子们都很喜欢这个娇憨踏实;小姑娘。
长玉两手捧着自己肚子,尽量让自己表情看起来痛苦些:“夫子,我肚子疼。”
她很少撒谎,但夫子瞧着她一玉雪可爱;小姑娘,加上她素日里表现尚佳,压根没怀疑她说谎,当即就道:“那我让人送你回府去。”
长玉点了头,拎起自己;小挎包跟着教习夫子出了书院。
坐上回府;马车路经谢府时,长玉让车夫在这里放她下去就行。
车夫有些为难地道:“这……小人得把您送回府上才行。”
长玉一板一眼地道:“我娘在谢伯伯家做客,我要去找我娘。”
车夫这才放心了,看着她进了谢家;大门才离去。
长玉和她娘是谢府常客,门房都已认得她,瞧见长玉挎着小挎包进来,笑问:“孟姑娘怎来了?”
长玉捏着挎包系带道:“我来找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