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钱老大人的声音入眠了。 幸好他睡着之后不打呼,不然,一顿狠狠的惩罚肯定是躲不掉的。 “阿福,上一壶浓茶,给之恩送过去。” 阿福领了命,又端着茶壶回来,他都还老老实实的睡着,这种睡觉的功夫也不是谁都练的出来的。 钱大人早就看到江之恩在睡大觉了,但是他没说,更加不打算处罚他,笑眯眯的继续讲着。 等钱老大人离开,杜北敲了敲身后的桌子,江之恩刺溜一下站起来,左右看看,显然是睡蒙了。 “陛下,钱师傅呢?”他因为是单手拄着脸,现在脸颊上红了一大块,压出一点褶子来。 杜北皱着眉,“钱师傅已经走了,不过,钱师傅说,让你抄写金刚经十遍,下个月交。” “啊?!”江之恩顿时觉得外面的阳光都不明媚了,眉毛向下撇着,圆溜溜的小鹿眼都透着委屈。 “哈哈哈,逗你的。”杜北笑的爽朗。 “嘿嘿!”江之恩大喜,一点也不介意杜北故意骗他,只要不让他写字,怎么都好说。 杜北笑够了,换了身轻便的常服,邀着江之恩和他切磋,他和这具身体的融合度越高,身体就会慢慢变回他原本的样子,只要江之恩别超过一米九,他相信还是可以比他高一点的。 只是得抓紧时间锻炼了,不然以后他都抱不动人。 江之恩武艺高强,一到武功、兵法这些,他的脑袋就变得格外好使,杜北虽然也学了武,但这种花架子怎么能比的过江之恩。 于是就反复上演着杜北被江之恩用不同方法、不同角度、不同力度的按到在地。 按完了他又马上松开,“陛下,可要叫御医来看看?臣出手有点重了。” 比起以往都是杜北保护别人的世界,这个世界格外的不同,可能是江之恩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全都是令人格外可靠的信赖。 杜北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看着头顶上的房椽,“打不过你,改天再切磋。” 江之恩还活蹦乱跳的,心大的回道,“陛下的进步也很快。” 他们是在一个专门的房间,门窗紧闭,只有两个人,杜北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拍了拍旁边,“陪朕躺躺。” 江之恩也躺平,还别说,这样躺在厚厚的青石地板上,倒是有些别样的感觉,尤其是身旁传来隐约的香味,像是一张大网慢慢的笼罩在自己身上,似乎也能染上同样的味道。 他悄悄的扭头看了一眼陛下,突然发现,陛下眉眼间的郁气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只是也更加锐利了。 他转回头看向房椽,延福宫是皇宫内比较老旧的宫殿,修修补补过很多次,但房椽从来没换过,仔细看还能看的出岁月的痕迹。 “陛下,紫宸殿已经修了两年了,还没修好吗?”他从来没考虑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看到了房椽,他突然意识到,陛下身为皇帝,怎么可以居住在这么偏且老旧的宫殿里。 杜北没有说话,江之恩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又想不出什么可以劝说安慰的话,最后干巴巴的挤出了一句,“其实太后应该搬去慈明殿的,福宁宫一直都是皇帝的寝宫...” “太后和父皇感情深厚,想来是不愿意从父皇的寝宫中搬出来的。”杜北坐起来,揉一揉他的头发,“等紫宸殿修好,朕自然可以搬过去,别操心了。” “哦。”江之恩头一次觉得自己生的笨嘴拙舌是件坏事,他心里明白陛下的处境并不好,偏偏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杜北拉着他一起起来,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怎的,他把江之恩拉起来之后也没松开他的手,反而握的更紧了一些。 江之恩觉得有点怪,刚想动一下,就听到陛下浅浅的、似乎不想被人发现的叹息。 松开他的手,杜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在江之恩看来,就是陛下信任他、亲近他的表现。 而杜北心里只是在可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长高,超过之恩,现在这样,他总觉得和之恩反过来了,别扭极了。 随后吐槽自己,果然是个渣啊,居然这么在乎这种事。 “之恩,留下陪朕喝两杯酒吧。”杜北面容上露出一丝的脆弱,随后隐藏起来,再也看不见。 但江之恩一直关注着他,自然是看到了,心里突然难受起来,立刻答应下来,“是,陛下,臣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