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不好。”
阮明姝得寸进尺变本加厉指责他,“我变笨了你就得对我负责。”
沈嗣笑了笑:“好。”
阮明姝一直都有这种感觉,沈嗣看她就像看三岁小孩儿似的,偶尔出门也是像带孩子那样事事都要叮嘱,吃饭喝水穿衣服这种小事,仿佛都放心不下。
这让阮明姝觉得她在沈嗣的眼睛里好像很没有脑子。
为此她特意问过沈嗣,他是不是真的觉得她没有脑子?
沈嗣当时不像敷衍她,说:“有的。”
有一点,但是不多。
沈嗣连骗带哄终于帮她上好了药膏,“我们该回去了。”
阮明姝涂完药膏就蔫巴巴的,“哦,好。”
沈嗣牵着她的手,阮明姝这会儿倒没有不肯让他碰,心甘情愿躲在他身边,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她磕红了的额头。
沈嗣好心说:“外面天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阮明姝不太相信,“真的吗?”
沈嗣反手握紧了她,“不信你自己看。”
打开房门,浓稠的夜色像一团晕开的浓墨。
廊下三三两两的灯笼,勉强照出几分不怎么明晰的光线。
院中无人,宾客都在外院。
阮明姝慢慢从他身后挪了出来,她轻声催促:“夫君,你走快些。”
她只想爬上马车,早些回府,才不要让除了她夫婿之外的人看见她这个丢脸的丑样子。
沈嗣怕走的快了她又跟不上,而且天色太暗,她走路常常不看路,莫名其妙摔倒也是家常便饭。
所以每次出门,沈嗣非得牵着她走才觉得安心。
“你跟不上。”
“那你背我。”
沈嗣不理她,握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阮明姝仰头看着他,心想他不背就不背,她说:“那你不要牵着我。”
她试图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拽得很紧。
前院明显亮堂许多,迎来送往的,花容月貌的小姑娘们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赵清茹哄完孩子睡觉,才出来就又被围在中间。
她远远瞧见阮明姝的身影,笑吟吟走上前,“明姝妹妹可好一些了?”
阮明姝躲在她的夫君身后,藏着掖着不敢露脸:“好了。”
赵清茹说:“下次我一定不让清梦胡闹,做什么不好竟然敢带着你喝酒。”
阮明姝没注意听,她只想快些离开这里,“不怪清梦妹妹。”
不仅赵清茹奇怪她怎么躲在献王身后,其他人看着也觉得奇怪。难免联想到献王脾气暴戾的传闻,莫不是她被自己的夫婿打了?不好意思露脸。
这样一想,以前嫉妒过阮明姝的人也有忍不住幸灾乐祸。
是王妃又如何?人不可貌相,白天看着献王对她似乎不错,天才黑就打了人。
秦家的三小姐抿唇笑了笑,故意问她:“阮姐姐怎么躲着不肯见我们?”
阮明姝听完牙痒痒,就她话多。
“是啊,莫不是讨厌我们?”
“不…不是。”阮明姝慢吞吞从沈嗣身后走出来,月光照着她雪白的小脸,额头敷着药膏的那片肌肤格外显眼。
“你这脑袋怎么伤着了?”众人诧异。
阮明姝其实只是撞到了床头,敷了青黑色的药膏显得她的伤口很可怖,似是受了极重的伤口。
她随口说:“不小心碰到了。”
其他人是不太信的。
自己哪能碰出这么重的伤?八成是她的夫婿对她动了手。
她们不禁觉得,阮明姝真是可怜。
瞧她的夫君长得一表人才,如玉如琢,尤其是站在月色下,清贵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可是长得好看能有什么用呢?
既不受皇权的宠爱,又是个性格古怪的变态。
无论是大皇子登基,亦或是三皇子,都不会饶了他。
阮明姝装作自己头疼,小手轻轻扯了扯沈嗣的袖口,“夫君,我头疼。”
沈嗣明知她是装出来的也没有拆穿她,沉默半瞬,将她抱了起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阮明姝抱着他的脖子,唇角不小心蹭到了他的下巴,她失神望着沈嗣的侧脸,皎皎月光下清冷似玉,他实在很好看。
她忽然也没有那么讨厌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