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阮明姝还嚷着脑袋疼,她被沈嗣扣住的手腕,她无情冷漠的夫君不许她去摸伤口。声音冷淡叫她别动。
阮明姝怎么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她抱怨道:“可是真的很疼。”
沈嗣撩起眼皮,看了看她,“你不去碰就不会疼。”
阮明姝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扭过脸用后脑勺对着他。
沈嗣望着小姑娘气鼓鼓的背影,轻轻抿了抿唇线,“回去再给你换药,帮你揉揉,不许生气了。”
他这句话说的其实也不重,语气温淡。
阮明姝没说不让他帮她揉伤,她缓缓抬起眼睫,看着他说:“你下次不能再这么粗鲁了。”
都害她撞到了额头。
沈嗣沉默良久,“这不好说。”
他并不是下手不知轻重的人,只不过眼前的小姑娘娇气的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他不能确保以后会不会发生像今天这种意外。
阮明姝不可置信。
沈嗣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堵住她要说的话:“我尽量。”
阮明姝边吃边想,她的夫君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时间一长露出大狐狸尾巴,说不定真的会对她的动手。
她一路上满怀心事,心情万分凝重。
被他抱下马车时都不敢反抗,怕他没了耐心就动手打她。
阮明姝越想越觉得可怕,她下意识抱紧他的脖子,他的怀里蹭了蹭,“你不能打我。”
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会打妻子来泄愤。
不过,他好像本来就没什么出息。
沈嗣已经习惯他的小妻子每天忽然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想法,她有时候会在他面前盛气凌人,有时候又很怕她。总是觉得他会殴打她虐待她。
沈嗣当然不可能是会家暴妻子的男人,何况他的妻子还这么小,生理心理尚且都不健全成熟的前提下,他已经给予她极致的耐心。
阮明姝小心翼翼打量他的脸色:“你怎么不说话?”
沈嗣叹气,“好的,阮大小姐。”
她被他抱回寝房,屋里早早就点了灯,烛火透亮。
阮明姝坐在被子上,沈嗣去柜子里找来自己先前配好的药膏,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稍稍抬起脸来。“消肿了。”
应当是不用再上药。
阮明姝感觉他的手指头好凉,贴着皮肤舒舒服服的,她说:“可是还有点疼的。”
沈嗣总不好说是你的痛觉太敏感,这句实话说出来她又是要不高兴的:“那你忍忍。”
阮明姝得寸进尺:“夫君,你帮我吹吹。”
沈嗣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默不作声用沾了水的帕子帮她擦了擦脸,“时辰不早,该歇息了。”
阮明姝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要吹两下。”
沈嗣盯着她软白的脸,无声咽了咽喉咙,“松手。”
阮明姝觉得他好凶,她气呼呼甩开他的手,她又不稀罕他的温柔,只不过想到今天将他认成她的表哥亲了他,就觉得好亏。
“你现在知道凶我了,我亲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把我推开?”阮明姝在宴席上喝了酒,虽然脑袋晕乎乎的,意识都变得不太清醒。可她又不是什么都不记得。
阮明姝可不相信他一点都无动于衷,那个瞬间,他的身体是僵硬的。
他明明也很喜欢,只不过嘴上不肯承认。
假正经。
男人都如此,装模作样。
阮明姝问:“夫君,甜不甜?”
沈嗣若无其事从床边站起来,吹灭了两盏烛火,淡淡的问:“什么甜不甜?”
“我亲你的时候,是不是甜的呀?”
沈嗣放下床帐,垂落的纱幔遮住了渺渺月色,男人清冷的声音随之落在她的耳畔:“睡觉。”
阮明姝掀开床帐,望着正打算离开的男人,她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很喜欢?”
沈嗣脚步一顿。
阮明姝在他背后嘀嘀咕咕:“你喜欢我以后也不会亲你。”
沈嗣嗯了声,漫不经心的,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不过他好像一直都是如此,冷冷淡淡叫人难以揣摩,心思比海底还深,存着颇多的阴谋诡计。
阮明姝担心他误会她喜欢他,上天作证,她对她冷漠无情的丈夫并无任何男女之情。
她解释道:“我今晚是喝醉了才亲你。”
阮明姝的酒还未全醒,黏糊糊的嗓音里还有几分酒醉后的娇态,“我是把你认成了我的表哥。”
她顿时打开了话匣子,乖乖巧巧坐在床边,声音黏黏腻腻:“夫君,你没见过我表哥,他长得不比你逊色,也是极为好看的。”
阮明姝想到表哥就容易脸红,也不知是屋子里太闷,她的脸颊越发的滚烫,耳朵根亦是烫得发麻,她羞答答的说:“我还没亲过我的表哥呢。”
陆衍总是不怎么喜欢搭理她。
阮明姝全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静悄悄的有些死寂。
门缝边侥幸吹进来的冷风浇灭了一室的滚烫。
男人缓缓转过身来,眉目清淡无温,轻轻扯了扯嘴角,语气亦是像抹了层冷霜,淬着伤人的寒气:“我知道你将我认成了你的表哥。”
她那会儿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