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空了,古董架空了,老板;钱箱空了,就连老板娘;布衣旧裙也没被落下。 凤怀月记起昨晚红翡身上那条明显不合身;红裙,此等犯案手法,倒是比江洋大盗还要更雁过拔毛。 “这样一闹,我也没法再替仙师寻书了,实在对不住。”阿金道,“不过今日彭氏;人要去放灵火,就是瞻明仙主;灵火,仙师还想看吗?若是想看,我知道有一座废弃;飞鹤凉亭,视野最为开阔。” 凤怀月不解:“灵火,昨日不是已经洒满全城了吗?还要往何处去放。” “看来仙师是当真两耳不闻窗外事。”阿金笑道,“昨日那些从天飘洒;灵火,不过是总量;九牛一毛,算清江仙主给满城修士;一些好彩头,灵火真正;作用,在于修补千丝茧。” 与世隔绝,在庄里消停躺了三百多年;凤怀月一脸“我没听懂”,千丝茧又是何物? 这事要解释起来,实在是长,阿金索性拉起他:“走,我带仙师去现场瞧!” 凤怀月没拒绝,他觉得来鲁班城这短短几日,简直精彩得能抵自己过往百年,哪里都新鲜,哪里都好玩,何谓由奢入俭难,反正他现在是再也不愿独自一人待着了,有热闹就一定要凑一凑。 破凉亭在天上缓缓飞着,里头连张椅子都没有,凤怀月四下环顾,很担心自己若不小心踩塌了这烂房子还要赔钱。阿金看起来倒没有这方面;顾虑,他熟练地操纵着机关,使凉亭晃晃悠悠,越行越远,直到云雾打湿两人衣袖,方才指道:“仙师你看,那些就是千丝茧。” 凤怀月逆着光往远处望,分辨许久,方才在葱郁山野间,窥得了几十个悬浮;结界,它们几乎是全透明;,正随风微微幻变着形状,像幼童吹出;泡泡,却要大上几百上千倍不止。 阿金继续解释:“千丝茧是由当今最好;一批幻术师与织锦师合力所制,用了如山如海一样多;坚韧鲛丝,共一万八千余个,目前正散落在修真界各处。” 凤怀月敏锐捕捉到了茧壳上转瞬即逝;黑色裂纹,问他:“里面关着什么?” “是妖邪。”阿金道,“这就得从三百多年前说起了,那时候天下可乱得很。” 具体乱到何种程度,用生灵涂炭一词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其实在最开始,为非作歹;只有一群枯骨凶妖,虽说也不好对付,但集彭、余两族之力,再加上司危,也并非毫无胜算,但坏就坏在枯骨凶妖在一次大战中,竟摧毁了镇妖塔。 宝塔既倒,塔底镇压了数千数万年;各类妖邪顷刻便如脱闸洪水般向四境冲刷而去,一时之间,屠戮不绝哀鸿遍野,修士们实在难以将其彻底斩尽杀绝,最后还是清江仙主余回想出办法,利用数万千丝茧将妖邪分批困住,就这么勉强维系了百余年;和平。 凤怀月问:“困入茧内,也杀不得吗?” “杀是杀得,但千丝茧之所以能困住妖邪,靠得是千重幻境。”阿金道,“可幻境既能困住妖邪,也就能困住斩妖者,所以这些年来,只有修为足够;修士,方才能冒险进入茧中斩妖,有成功;,也有失败;,不过总体来说,还是胜者居多。” 这么一听,局势还算乐观,毕竟千丝茧;数量,已经从刚开始;数万减少到了眼下;一万八,那慢慢就总能减完。 阿金却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千丝茧虽牢固,却并非牢固不可破,若一直放置不管,迟早会被妖邪冲撞撕毁,仙师方才所看到;黑色虚影,便是因为茧内已有裂纹。” 凤怀月远远看着彭氏弟子打开乾坤袋,将那些幽蓝色;灵火送入千丝茧:“所以此举是为了镇妖?” “一为镇妖,二嘛,也是为了鼓励更多修士进入幻境斩妖,毕竟只要他们愿意进去,那便能将遇到;灵火收为己用,这可比挤在大街上,等着接彭氏婢女从天下撒下来;那一点点要强。” “灵火是瞻明仙主所炼,那彭氏与余氏呢,总不能于斩妖大计上一毛不拔。” “拔,怎么不拔,避嚣城与金蝉城合力许下重赏,只要能摧毁一枚千丝茧,便能领取赏金。” 凤怀月问:“多少?” 阿金答:“一万。” 一万玉币,当真不少。凤怀月心动地算了算账,又问他:“千丝茧内;妖邪,能有多凶?” “说不准。毕竟当初两位仙主也不是按照凶险程度去分级关押;,还不是逮着哪个是哪个。”阿金慢慢操纵着凉亭;方向。两人又看了一阵彭氏弟子修补千丝茧,直到日暮时分,方才回到城中。 凤怀月依旧早早就沐浴上床,他发现了,想要忆起往事,与其看那些胡编乱造;话本,不如自己努力多做做梦。玉貘依旧尽职尽责地蹲在枕边,如此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凤怀月起床时,果然就见玉貘又变了颜色。 不过这回却不再是晶莹剔透了,而是微微泛出灰黑,像是个……不怎么美好;梦。 凤怀月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撑着腮帮子考虑片刻,到底要不要给自己找这份堵,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能扛住好奇。 巧;是,梦中;凤怀月也正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一片婆娑竹林下,无所事事左摇右摆。不远处则是十几名结伴郊游;男修女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