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猷跟着杨仪身后, 虎威凛凛地出门,把俞星臣身边的灵枢都比的光芒暗淡。 就在他们离开后,一直躲在门后的葛静窜了出来, 上前道:“十七!”他小碎步跑到薛放身旁:“廖小猷你从哪里弄来的?” 薛放问道:“怎么了?” 葛静呆道:“我原先也没觉着怎么,直到后厨来跟我说,他把中午给大家伙儿准备的饭吃了一半……” 薛放忍笑:“是吗?” 葛静怀着一丝希冀, 迟疑地问他:“他是不是……之前饿了很久了?不会总是这个饭量吧?” 薛放笑道:“人反正是留在巡检司了,堂堂的京畿巡检司,难道还管不起饭?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葛静心凉了半边:“他真的这么能吃?每一顿都这样?” 薛放见他一脸的如丧考妣、生无可恋, 便拍拍葛副队的肩膀:“节哀顺变。” 葛静失魂落魄。 先前薛放听灵枢说起甑县的事情, 虽大体明白,心里却更加好奇。 见康儿正跟斧头说话, 他就叫斧头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让康儿仔细把她家里的事情说清楚。 康儿一板一眼地说了,道:“俞叔叔说,叫灵枢哥哥跟我一起回家里, 捉住螳螂妖怪。救回我妹妹弟弟。” 薛放问:“你说你弟弟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 “是……”小孩儿记性不是很好,又一想:“是两个月前。” 薛放脸上虽还笑微微地,只是不想吓唬到小孩儿罢了。 一颗心却往下沉。 斧头在旁道:“十七爷,世上哪里有什么螳螂妖怪, 这可是一件奇事。”他到底还有点分寸:“要不是十七爷有伤,真想立刻去看看究竟。” 薛放呵地笑了:“那你跟灵枢去如何?” 斧头吐舌:“我怕我不顶用。” 康儿蹲下来摸着旁边的豆子:“斧头哥, 带着豆子吧, 豆子一定能够把螳螂妖怪咬死。” 斧头却赞同这个说法:“嗯,有道理!” 薛放心里却在想正事,他吩咐斧头:“你去问问跟随俞巡检的人, 他有没有交代过甑县的事情?” 斧头领命,赶忙跑了去,半刻钟便回来了:“俞巡检之前吩咐了吴校尉,让他立刻带两个人先去甑县探听详细。” 薛放松了口气:“就知道他做事妥帖。” 原来十七郎听了康儿的话,心中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也算是他的直觉。 如果俞星臣不派人,他就要派人去瞧瞧了,如今俞星臣先行一步,自是最妥当不过。 俞星臣跟灵枢骑马。 身后马车内,杨仪照旧把自己缩在角落。 廖小猷则垂头缩肩,躬身屈腿,有些委屈之态地塞在车里。 两人面面相觑,杨仪先问:“十七跟你说什么了?” 廖小猷丝毫不隐瞒,回答:“十七爷说,让我仔细盯着,要是那白脸的欺负小太医,就叫我揍他。” 杨仪啼笑皆非。 廖小猷却嘿嘿一笑,把自己的衣袖一撩:“小太医,反正无事,再帮我诊诊脉吧。” 他之前被那虫子吓坏了,总要给杨仪看过了、得她一句话才放心。 杨仪探身过来,在他粗壮的手腕上听了听,皱眉。 廖小猷吓了一跳:“怎么了?不会又有了吧?” 杨仪说道:“没,你是有点儿消化不良……大概是才进京,水土不服吧,先不要吃的过饱。” 廖小猷爱惜地看看自己的肚子:“我先前只吃了个半饱,既然小太医吩咐,我照做就是了,只要不是长虫一切好说。” 杨仪本来想问问俞星臣到底要去哪里、见什么人。 但是廖小猷把车窗堵住,她连向外看都不能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车走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才缓缓停下来。 廖小猷先艰难地钻出,还要尽量小心别把车门给撞坏。 他见杨仪出来,不等她下地,轻轻地撮着她的肩头把杨仪捧起来,又轻轻放下。 廖小猷抱怨道:“小太医你怎么这么轻呢?真怕一不留神把你捏碎了。” 杨仪忍笑,感觉像是荡了一次秋千。 廖小猷又问:“这是哪儿?” 杨仪跟着转头,见是一处陌生的门首,也不是高门大户,倒像是个平民百姓的居所。 正疑惑,灵枢上前一推,门竟开了:“大人?” 俞星臣点头,灵枢便闪了进去,顷刻叫道:“大人!” 听灵枢变了声音,俞星臣忙进内,杨仪跟廖小猷在后。 不很大的一处小院,正面四五间门房。 房门敞开着,灵枢正站在堂屋里。 俞星臣跟杨仪忙进了门,杨仪先闻到一股血腥气。 而地上淋淋漓漓地也洒了几滴鲜血,像是有人受伤所留。 俞星臣走到里屋向内看了看,屏息:“大公子。” 此刻杨仪来到他身后。 杨仪进门的时候还纳闷,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等跟着俞星臣向内看去,却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竟正是顾瑞河!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