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日的淑女之态,把裙摆提的高高的,回头笑着招呼:“十七哥,杨先生快来!” 斧头先撒欢追了过去,屠竹负责牵着豆子,免得走丢难找。 薛放对戚峰道:“这儿人多,你给我仔细看紧了她,这丫头原形毕露,又疯了!” “干吗让我看着?”戚峰道:“她声声叫的可没我。” 薛放麻利的一声“滚”,戚峰赶忙追了狄小玉去了。 十七郎满意地望着戚峰追上了狄小玉,转头看向身边人。 杨仪正伸手撩额前的散发,苍白的脸上浮现了很淡的一点晕红。 解决了津口的事,狄小玉便嚷着要来泸江看浴佛礼。 杨仪心中有结,索性也借着这个机会见识见识。 薛放说道:“你看那姓韩的,他跟狄将军的关系可比我亲密的多,他是狄将军收留的孤儿……有人说他将来会成为将军府的女婿,我就觉着这人讨厌,要是戚峰给我争气点儿……” 杨仪听出他的意思,惊讶:“旅帅想撮合戚队正跟狄姑娘?” 薛放道:“韩青太阴险没人味儿,狄小玉跟着戚峰比跟他强多了。” 他不是不知道狄小玉的心思,居然背地里把姑娘的归宿都打算妥当了。 杨仪一笑摇头,觉着他在乱点鸳鸯谱。 薛放道:“怎么,你觉着不成?要不然……也不要戚峰,给你好不好?” 杨仪竟不知她何意:“给我什么?” “狄小玉啊。”薛放向着前方示意,“你要真喜欢她,我有本事撮合你们两个。” 杨仪吸了口冷气,激的又咳嗽起来。 薛放赶忙给她在背上顺气:“你这是高兴的呢,还是……” 杨仪投降:“您就当我是高兴的要死吧。” “呸呸!”薛放啐了两口:“这儿可是敬佛的地方,少说这些不吉利的。” 杨仪止住咳,心里掠过昨夜那青年的影子:“不过,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死卓瑞?那手法可不是普通之人能有的。”要能认穴,还要有相当的手劲跟准头,可区区一个做苦力的贫微青年,为何竟如此招人恨呢。 薛放的目光掠过泸江,看向泸江之外的青山:“你可听过人头谷的传说?” 杨仪心头一动:“昨夜听他们说过,难道旅帅怀疑……卓瑞的死跟这个有关?” “那人本身没有问题的话,问题一定出在我们想不到之处,而我能想到的最大的可疑,就是他的出身。偏偏又赶在这浴佛节的关头……对了,你可信这里当真有罗刹鬼,勾魂幡?” 杨仪正要回答,前方狄小玉叫道:“十七哥快来,他们在向佛爷祈福了!” 薛放拉住杨仪带着她向里走去,推开拥挤的人群,硬是护着她来到了佛堂前。 杨仪是第一次看这种场景,跟中原地方的礼佛大不相同。 许许多多异族打扮的男女老幼,手中或提或端,各色琳琅满目的物件陆续走进佛堂。 她留神看他们手中的东西,托盘内有的闪闪发光,好似是银两或者首饰,给提着抬着的,有的是丝缎,有的是……稻米? 薛放在旁解释:“他们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佛陀,祈求佛陀赐福他们。”他又轻笑,显然并不很认同这种行为。 杨仪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手腕干枯如竹,背着个竹制背篓伛偻着进内,到了佛堂内跪地,那背篓里原来是些稻米,显然是他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佛堂之中最高处,自然是金身佛像,但佛像底下却又坐着一位体态肥胖的佛爷,圆头大耳,身着色彩斑斓的缎袍,正是大弥镇的主持佛爷,在泸江三镇,地位极其崇高。 每当有人上前跪地贡献的时候,佛爷就睁眼细看那些人所带之物,而他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所贡献之物的贵贱产生神奇的变化。 当看到这老者只不过是带了些糙米后,佛爷的脸色明显淡了下来,并不似对待那些贡献银两的香客一样笑容可掬,他甚至不肯说些赐福的话,那老者期待半晌,终究颇为失望地退了。 杨仪心里不舒服:“□□之人,可这位佛爷好像另有主张。” 薛放嗤地笑了:“这么说你不想进去?” 杨仪摇头。 薛放道:“给我省钱了,我本来想你若去祈福,我就给他一刀……我是说,把匕首献了。” 杨仪心一跳:“旅帅,到底是佛堂之地,慎言。” 正要走,却见狄小玉一路小跑进了佛堂,杨仪止步细看,见小玉跪地,摘下头上一枚银簪献上。 那高高在上佛爷半睁开眼。 小玉又摘下手腕上玉镯子放了上去,那佛爷才眉开眼笑,开了金口:“姑娘心诚,有什么愿望只管许下,佛祖保佑,定然会称心如意。” 狄小玉虔诚伏身。 杨仪目瞪口呆。 她站了这半天,未免劳乏,想靠着薛放,又觉不太妥。 正寻歇脚地方,目光掠过佛堂内赐福的佛爷,只见那和尚摆出一副探手拯救世人的姿态,硕大的头颅微微前倾,还是一脸笑容。 杨仪挺讨厌这唯利是图的和尚,可心里又觉着奇怪。 忽然薛放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