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 贺砺出了大明宫,一路向南,在崇仁坊与胜业坊之间的街道上遇上刚从胜业坊里出来的晏辞。 晏辞脸上伤痕未消,心事重重的,一抬头见了贺砺,也没理会他,调转马头就要走。 阿爷下狱,他急着去探听消息。 贺砺却策马上前几步,挡住他的去路。 “姓贺的,我今日没空跟你歪缠,让!”晏辞皱眉喝道。 “想救你阿爷,就跟我来。”贺砺策马回身,往避人处行去。 晏辞半信半疑犹豫不决地在马上僵坐半晌,到底还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行人稀少处,下了马。 “我给你三时间,与孟允棠按规矩和离,否则,就准备给你阿爷收尸。”贺砺门见山。 “你少在那儿唬人,我阿爷的事,怎都够不着杀头。”晏辞见他只想借此要挟他与孟允棠和离,转身就要走。 “晏大郎君金尊玉贵,没下过大理寺的牢房不?”贺砺微微拔高声音。 晏辞停住。 “大理寺的牢房里,老鼠很多。这人若被老鼠给咬了,运气些的就皮肉破损,若运气不得了鼠疫……谁说一定要罪够得上杀头,才会死呢?”贺砺慢条斯理道。 晏辞霍然转身。 贺砺冷笑一声,转身想上马。 晏辞气急,脱口而出:“贺砺,你别在那儿装得人五人六不可一,你再厉害,还不想抢我的女人?” 贺砺回身几步走到他面前,出手电,一把掐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按到了一旁的墙上。 “你的女人?”他额角青筋贲起目光凶戾,连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杀气:“当初我若在长安,你有几条命能娶到她?” 就算与贺砺打过两次架,晏辞也一直以,他对孟允棠不过见色起意。但此刻他的眼神却告诉他,并不这回事。 “你应该庆幸,没有碰过她。”察觉自己的失态,贺砺很快就松了他,上马离。 …… 孟府,贺令芳来送伤药,周氏才趁机打发了孟老夫人与吴氏。贺令芳离后,周氏去照顾孟扶楹。胡一来找孟础润,孟础润就跟他出了门,说不回来吃午饭。 孟允棠则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窗下怔怔地想事。 阿爷被连累下狱受刑,孟雅欣被劫持拔牙割舌,这两发生的事,就仿佛自她被贺临锋扣下,就始直面了人生的残酷一般。 哪一件都她承受不住的。 她忍不住去想,若没有贺临锋出手相助,阿爷会怎样? 孟雅欣伯爵之女,都能被人劫去做下这惨毒之事,那她和她的家人,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眼里算得了什? 和这些相比起来,她之前担心的嫁给贺临锋之后会被他欺负会过得不之类的事,显得那样幼稚与可笑。 用午膳的时候,孟允棠对周氏道:“阿娘,我待会儿去一趟卫国公府。” 周氏想起她答应鹿闻笙要去看鹦鹉,便道:“阿娘陪你一道去。” “不用了阿娘,他不会对我怎样的。”孟允棠闷闷道。 因她也不会再惹他生气了。 周氏看着她,真的很想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但犹豫片刻,还没出口。女儿大了,心里藏着秘密不想说,做爷娘的没必要去追根究底。 午后,贺砺往内书房去,鹿闻笙道:“阿郎,某回房一趟。” 贺砺瞧他心神不宁的,:“何事?” “就那只鹦鹉,这两瞧着蔫蔫儿的精神不佳,不知不生了病,某回去看看。”鹿闻笙道。 贺砺闻言,道:“拎过来我瞧瞧。” 鹿闻笙将彩衣拎到松龄院,挂在院中那株老松树下。 贺砺逗它片刻,发现有点蔫儿,不爱说话。他猜到可能乍离了主人,一时之间不能适应新环境之故。 “不行就再去买一只鹦鹉,与它作伴。”他道。 这时院门外有仆人来报:“鹿司戈,孟家小娘子来了。” 贺砺骤然侧身看向鹿闻笙,剑眉微蹙。 鹿闻笙讪讪道:“上午孟夫人带着孟小郎君和孟小娘子来感谢阿郎,某担心鹦鹉,就请孟小娘子过来看看。当时孟小娘子有事,说了午后来……阿郎若不高兴,那某去谢绝孟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