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扒拉着什么。
换做以往,她肯定会过去看看,但现在……
她看了眼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拎食盒的小宫女,抿了抿唇,把那点子冲动压了下去。
小宫女把食盒送到,就一言不发又走了。
直到人走了好一会儿,竺箬才滔滔不绝,讲起了刚刚她去御膳房取膳食的‘惊心动魄’。
虽然小姐说了,绝对不会有人拦,但她还是有点担心,怕万一。
结果果然又被小姐说准了。
早膳相较于昨天下去的餐食,花样要多的多。
毕竟宫里相当大一部分人都还记着当初明后的盛宠。
哪怕皇上今日是怒气冲冲从长月宫出去的,皇上没杀她,更没再加罚于她,这就是一个信号。
皇上心里还是有前皇后的。
这几年,皇上何其喜怒无常,能让皇上动这么大怒火,还能毫发无损,除了前皇后,满朝上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这就是区别!
更何况,皇上还在长月宫留宿一宿呢。
这三年,皇上在哪个娘娘宫里留宿了?
别说留宿,就连各宮娘娘的牌子都没翻过!
深宫里,哪个往上爬的不是人精?
这点子事情还看不明白,趁早洗干净脖子等人头落地吧,还想荣华富贵?
三年没吃过饱饭,更没吃过早饭的竺箬,今儿吃得肚子滚圆,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开心地对林鹿道:“小姐,皇上既然给行了这么大的方便,小姐以后不然就别气皇上了吧?”
林鹿抬头。
竺箬嘴角的笑僵在脸上,马上用手捂住嘴,不住告罪:“奴婢错了,奴婢再不说浑话了!”
她是镇国公府的家生奴才,打小跟着小姐,对国公府也是有着深厚感情的,当年事
发时,她更是陪着小姐一起求情……
“行了,”林鹿淡淡道:“也没怪你。”
竺箬自责了好一会儿,这才抬眼朝小姐看去。
就见小姐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两天,小姐总是这样,每天都在沉思,这让她好奇又陌生。
“小姐……”竺箬突然想起刚刚路上碰到的人,这事就像个钩子一样,一直钩着,不吐不快。
长月宫是冷宫,偏僻又荒凉,靠近长月宫的林子,自然也无人打理,断然不可能有谁去那里赏风。
林鹿听完,本也没太在意,但转念想了想,还是起身道:“走,去看看。”
她得试验一下,昨晚以及今早演的这一出,效果如何。
顺便出来扎扎某些人的眼。
从长月宫出来,林鹿啧了一声。
上次来的时候,尽被‘剧情’安排了,她都没怎么注意自己的生活环境。
冷宫果然是冷宫,一眼看过去就给人一种‘这是冷宫’的铺面感。
林子更像个荒野的树林。
远远的就看到一团布围在树根上,若不是手脚还在动,还以为就只是风吹来的布团。
走近了,也没看到脸,但能看出,年岁不大,还很瘦,露出的手腕,只有细细的骨头。
不知道为什么,林鹿眼皮跳了一下,她俯身就去扣他的肩膀……
“小姐——”
竺箬一声惊呼,但还没呼完,林鹿就已经把人翻了过来。
是个瘦骨嶙峋的小太监。
脸上是没有血色的白,像是生病了。
看到他的那一刻,林鹿心脏猛地停了一瞬,她再次伸手,要去探他的鼻息,小太监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翻个身抱着树根猛咳。
寒风中,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一样。
好半晌,他终于不咳了,但人也不动了,直挺挺昏了过去。
林鹿眉头拧得死紧,甚至再伸出去扒他肩膀的手,都抑制不住在抖。
再次翻过来,他嘴角殷红的血迹,彻底刺激了林鹿。
她瞳孔剧烈收缩了下,在竺箬长大了嘴,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时,林鹿就已经架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扛了起来:“快点!把人带回去!”
竺箬都没功夫更没时间瞎问,也没那个空闲再震惊,帮着
小姐扶着人就往殿里去。
把人放到了榻上,竺箬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听到小姐急声催促她:“去太医院!请……请林太医!快!”
竺箬:“……是!”
她转身就朝外跑。
是真的跑,一刻都没敢停。
小姐刚刚的神色实在是,太吓人了。
好像,好像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太监是……
竺箬边跑边擦汗,她不确定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大不敬,可真的,刚刚,小姐的那个样子,真的和当初皇上生病时,小姐的反应一样。
甚至,比那个时候的小姐,还要着急,那感觉,下一刻,小姐就会哭出来一样。
长月宫到太医院的距离不近,竺箬奔跑中摔了好几次,都没敢停,爬起来继续跑……
长月宫。
林鹿打了一盆水,给他擦脸上的污迹。
白是真的白,瘦也是真的瘦。
林鹿眉头拧得死紧,一边擦一边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