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当然,这只是少部分人的想法,还是有许多人敢于在这个时候冒头,想着借这个机会与太子殿下说话,能混个脸熟更好。尤其是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与殿下饮了杯酒后,更能感觉到其他人的躁动。 于是乎,上赶着来找太子的人络绎不绝。 不知怎的,太子对吃酒这件事来者不拒,居然一连喝了七八杯,叫贾珠的脸色微白,忙拦住了太子的动作。 允礽吃多了酒,唇边带着淡淡水色,艳红得过分。 他拄着胳膊,抵着额头,笑吟吟地看着贾珠,“阿珠,怎么了?” 贾珠:“殿下的身体刚好,本就不该吃这么多酒。” 太子装模作样地思考起来。 ——的确是装模作样。 不管是太子还是贾珠,都非常清楚,太子的身体其实没问题。 这不过是贾珠在委婉地劝说太子殿下不要吃多了酒水伤身,尤其是方才这一杯杯往下灌,看着不似吃酒,反倒是在吃什么茶饮般。 还不等太子说话,站在前头的余庆兰便微微蹙眉,“贾珠,太子殿下想做什么,自然有殿下的理由。” 方才与太子说话的人,正是他。 贾珠不疾不徐地说道:“殿下自有自己的喜好,可是大病初愈,本就不该多食酒水,这是医嘱。乃是宫中太医所言,倘若余公子不信,便去问问太医院的李太医罢。” 太子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些。 哪来的医嘱? 阿珠这张口就来的本领,倒是越发厉害。 这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看着还挺是那么回事。如果不是从太子这个角度,能看到贾珠不自觉掐着指尖的画面——怕是也要给阿珠骗了去。 余庆兰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捏紧手中的酒杯,冷冷地说道:“区区一个太医,殿下这般尊荣,何必听从?” 贾珠看着余庆兰的模样,就好似在看一个蠢货,慢吞吞地说道:“余公子这话便是有些奇怪,太子殿下大病初愈,倘若不听从医嘱,而是胡乱饮酒,这后果,难道府上,难道公子能够承担得起吗?” 余庆兰一时语塞,半晌,愤愤地说道:“你这般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指责东宫,岂非亵渎,岂非有罪?” 指责? 贾珠眨了眨眼,从方才那段话里扒拉出一句“胡乱饮酒”,硬要这般说,的确是言辞上不太稳重。 ……毕竟开喝的人是太子自个儿。 贾珠慢吞吞地说道:“殿下,方才我之言辞过激,亵渎殿下名誉,还望太子恕罪。” 从方才他们说话,太子手头上这杯酒就一直拿捏在手中,并未真正饮下,只是时不时转动一二。 待听到阿珠不含多少歉意的话,太子眼底终究是泛上了笑意。 只他对贾珠笑着,手里的酒杯却看也不看就甩了出去,狠厉的力道掼在了余庆兰的额头上,杯中酒立刻洒落了他一身。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叫余庆兰吓了一跳,额角红肿不说,也惨叫了一声。 酒水撒了他的眼睛里,涩疼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 太子的眸子望来,白的白,黑的黑,泾渭分明,透着森冷的戾气。 不过一瞬,便从面对贾珠的温和笑意转变成一脸的漠然冷酷,昳丽漂亮的小脸上露出傲慢之色,“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在孤的面前大放厥词?” 余庆兰一惊,顾不上去擦拭脸上的酒水,猛地跪倒在地上。 太子眉间的戾气暴起,盯着余庆兰的眼神丝毫不复之前的和煦,那阴翳冰冷的压力,叫余庆兰连求饶的话都哽在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得。 “你在叫谁认错呢?”他勾唇,眼却冷,“阿珠吗?” 太子殿下此意,摆明了是嫌弃余庆兰。 北静王暗暗叫苦,可这场面已是闹成这样,他身为主人自然不好不出面。 “太子爷,余庆兰御前失礼,不过该是酒意上头,一时冲动……” 北静王小心翼翼地说道,嘴巴倒是有些苦涩。 果不然,太子的视线从余庆兰的身上平移到北静王,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透着十足的威慑。 殿下的年纪还小,可光是这么看着,就已经叫他们背后冷汗狂流。 北静王都生怕太子的下一句话便是“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砸在他身上,那届时跪倒在地上的人,便又多了一个。 太子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戏台上咿咿呀呀,戏子还在低低吟唱着昆曲,好似台下的纷扰,与他们所吟唱的故事没有半分关系。 贾珠站得久了,方才被压下去的酒意有些上涌。 他捏了捏鼻梁间,声音有些软绵地说道:“殿下,今日是老王妃的寿宴,还是莫要闹得这般难看。北静王的话倒也是不错,若您不喜见他,便叫他家去醒醒酒,不要在您眼前晃悠便是。” 贾珠开了口,便见得太子身上冷冽漠然的气势收敛了些。 太子信手取了贾珠的酒杯,将杯底的半口给吞了。 “阿珠说得在理,是孤纵性了。”太子牵唇一笑,竟是无比的温和,“这也不是什么值当的事,北静王,阿珠呢,我就带走了,余下的就交给王爷处置吧。”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5 /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