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不来的东西,全凭自己本事。 先帝本就不喜欢她们这一脉,偏生太皇太后又只许皇后从这里面出来,在废除了前头的皇后之后又重新提了她。 打从进宫开始,皇太后便知道,先帝永远都不会喜欢她。 “当年孝献皇后,几次三番为哀家求情,甚至苦苦哀求先帝莫要废除哀家的皇后之位,”皇太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哀家心中并非没有感激。” 太皇太后横了她一眼,埋怨地说道:“就你这性子,人都欺到你头上来了,怎还能忍得住?”若不是那董鄂妃入了宫,皇太后当年的处境,可不会如此艰难。 皇太后笑了笑,摸着老祖宗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我知道您爱护我,只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爱也好,恨也罢,这些埋藏在地底下了。眼下您看,皇帝在您的教导下,可不会再如先帝那般将情爱看在眼中,这不是正好吗?” 太皇太后提起康煦帝,这口气到底是松和了些,“皇帝虽好,不过,他对太子太过溺爱。”她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皇太后忍不住又笑,揶揄地说道:“也不知道老祖宗是在说的哪个,是在说自个儿吗?” 太皇太后作势瞪了眼皇太后,也笑了起来。 说到底,太皇太后自己何尝不是在溺爱太子呢?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她们谈论太子的时候,太子正匆匆地从殿门外赶来拜见两位太后。 先前因着太子殿下遇袭一事,整个后宫也是风声鹤唳,就生怕此事牵扯到她们自身,好在现在看来,此事与他们没什么干系,倒是与前朝有关,这才叫后宫逐渐放下心来。 太皇太后看着利落行礼的太子,恍惚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皇帝的影子,愣了一会,才叫太子起来。允礽拾阶而上,非常熟悉地在两位老祖宗的中间坐下。 太皇太后凝眉,在他的后背拍了一下,“不知礼数。” 她这么说着,却也没叫允礽起来。 允礽笑嘻嘻地贴着两位太后,露出乖巧的模样,“只是太过想念两位长辈,可孙儿却只有一个,可不得是将孙儿挤在中间?” “歪理。”太皇太后不轻不重训斥了一句,可这眼底是抹不开的笑意,允礽怎可能会害怕,他反而是得寸进尺地钻进了太皇太后的怀里,轻轻地抱住了老人家,“太皇太后要好好养好身体,等将来,我要带着两位出去玩的。” 皇太后轻笑着说道:“还是孩子呢,怎么一天到头总是想着往外走。” 允礽振振有词,“自然是要往外走,将来,我不仅要带着你们去塞北,还要去江南,将阿玛治下的天下看个遍,看个分明。” 太皇太后的脸色柔和下来,拍了拍允礽的后背,轻声说道:“好孩子,哀家心中记着呢。” 皇太后有些忧愁地看了眼太皇太后,这几年来,太皇太后的身体到底是逐渐衰弱了下来。这人到了岁数,总是要与天命争斗,方才能多活几年。 从前,太皇太后总是不爱说起旧人旧事,可是这一二年间,倒也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皇太后仿佛预料到了什么,却是盼望慢些,再慢些才好。 允礽在慈宁宫待了许久,直到将两位太后都哄得异常欢喜,这才乐呵呵地退出来。 太子离开了慈宁宫后,却不是往毓庆宫去。 他带着玉柱儿和王良,不疾不徐地往外走,渐渐的,他的身影淹没在了宫廷中,不知去往了何处。 … 贾珠考试出来时,有一种终于结束的虚脱感。 这自然不是真的结束。 可是,这一年不管是中还是不中,都是留待后头的事情了。 如是不中,下一次考试也是两年后,若是能中,短时间内,贾珠也不可能连着下场考科举,他对自己现在的本事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这场持续了大半年的漫长考试,总算落下幕布。 贾珠心神一松,便觉更为疲倦。 今儿他出来的更早些,陆陆续续有人在离开,但数量还在少数。 贾珠走过空荡荡的通道,交了自己的考牌与其他的物什后,就从院门口出去了。 不过,平时会在院门等待的郎秋却不在。 贾珠眨了眨眼,在外头的人群里寻了片刻,到底是发现了车马在何处,慢吞吞地走过去。 他有些累,还有些困。 走路的速度便也不快,不紧不慢地踱步走。 到了马车旁,他看到郎秋和许畅都在马车下,脑子有些迟钝地转动起来,“你们……” 那马车内,还有其他人吗? 不然,他们两人为何是这幅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 只见车帘撩开,露出一只手。 一只有点肉肉的小胖手。 贾珠一怔,立刻打起精神左右看了一眼,而后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就这般偷鸡摸狗……呸,这般悄咪地上了马车。 直到了马车内部,贾珠的小脸上仍是担忧,“殿……你怎么出来了?” 坐在马车内部的,赫然是娇蛮漂亮的小太子。 矜贵的小太子闻言,气恼地挑眉。 这需要理由吗? “来见你。”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7 /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