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目标是夏油杰了,全部仇恨都集中在某个玩得越来越开心的鸡-掰猫身上,恨不能食其肉,啖其骨,冲上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哦,老子现在叛逃了,是诅咒师啊蠢货!”五条悟呵呵一笑,收起快没电的手机,将这装了珍贵资源的设备小心翼翼地放进内侧口袋,决定回去就配上音乐,全网群发一波。 他看着几个人伤得不轻的模样,方才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拍了拍手,“嗨~嗨~各位英雄好汉停一停!停一停!打出人命就麻烦了,他们命贱,不值你们为他们进局子一日游啦。” 已经发泄过一波愤怒的居民犹不肯罢休,在鱼叉老伯和几个理智尚存的人的劝阻下气喘吁吁地停下了手。而那些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咒术师们立刻找准机会,飞快窜进车里,灰溜溜地跑走了。 人跑了,乱哄哄的人群便一哄而散,各自去拿回自己的贵重物品,尽量挽回损失。 鱼叉老伯拄着鱼叉喘了两口气,便大步流星地朝五条悟走来。他老当益壮,且人老成精,也不问“咒术师”是什么意思,只是隐晦地确认了他们的行为并不给自己带来麻烦后,便向五条悟礼貌道谢告别。 随后便吆喝着让那些有伤员在医院的人家赶紧去医院看看,自己则沉默地拎着鱼叉,独自走到阿吉奶奶的尸身旁,蹲下身,双手颤抖着拉下那截白布,耐心整理着老人凌乱的白发。 “千鲤啊——” 他只是轻轻叫了一声奶奶的名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呆呆地坐在她身边,看着那张苍白瘦削,双眼紧闭的面容,仿佛又回想起了年轻时他见过的,那美好而青涩的笑颜。 鱼叉老伯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小盒子,就是为了这个盒子,他才冒险跑到地下室去,也是因为这个盒子,他失去了生命最重要的人,自己却阴差阳错地活了下来。 他认真仔细地,整理着奶奶的遗容,将那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他的千鲤最爱美,就算走,也得利利落落地走。 “我总是迟到一步,一步迟,步步迟。等回过神,这一辈子就过去了。”他笑着,老泪纵横,让一旁的夏油杰忍不住上前劝慰,却被清定一把拦住。 “你性子急,不等我啊。现在好了,我总能追上你了。”他打开那个被他藏了整整五十三年的盒子,露出里面朴素却仍旧闪亮的银戒,朴素的戒面上刻着一条小鱼。 第一缕明媚的晨光从地平线上升起,将这片充斥着泪水与被悲欢的土地染成耀眼的金。清定松开拉住夏油杰的手,跑到路旁摘下一朵盛放在碎石烂瓦中的白色小花,递给那个看上去仿佛被抽走了脊梁了的老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想起了自己的那场荒诞不经的“婚礼”。 也曾有个男人,将他从帮派的枪林弹雨中拉出来,猖狂大笑着抢走对方老大的跑车,载着自己来到一个破旧的小教堂。将一枝用美-元折成的玫瑰塞到自己手里。 “懒得买花了,但有人和我说红白喜事一定要有花才行。今天良辰吉日,我补你一个婚礼。” 那枝纸玫瑰后来被清定偷偷烧给了那个从来不会回头的男人。 他不信神佛,没有灵魂,却希望这枝玫瑰能安全抵达那个或许不存在的彼岸,让那个孤独的,刺猬似的恶劣男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记得他。 晨光熹微,清晨的风中似乎传来了贝壳风铃的叮当声响,那是故人相见的哭泣声。 两只同样老迈的手,相隔茫茫生死和漫长时光,再次十指交握,那对朴素却无价的银戒,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晕。 天亮了。 恍惚中,夏油杰似乎看见了一个身着旧式和服,衣摆上绣着鲤鱼的女子,爱怜地摸了摸阿吉的头,又将那个瘦小而干瘪,明明哭得那样伤心,却仍旧笑着的小老头拥进怀里。 她的笑容在晨光中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唯有吉田奶奶鬓边的不知名野花,见证了这场无言的,迟来半个世纪的赴约。 五条悟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三人站在吉田奶奶和鱼叉老伯不远处,沉默地看着那个老人佝偻着腰,慢慢从他们身边走过。 “孩子,我用了一辈子,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是有个人,她的笑容让你也能不自觉地微笑,那就算面前有刀山火海,也要排除万难,和她在一起。”他轻声道,似乎在透过这年轻人的身影看向自己在不复发的青春。 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消失在静谧的废墟中,夏油杰忽然想起了许久前在一本旧书上看过的诗。 *花满市,月侵衣。少年情-事老来悲。 “那个奶奶就住在他隔壁吧。”清定忽然出声道,语气中满是不解,“五十多年,他为什么不去告白。吉田奶奶不是单身吗?” 五条悟大力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嘴角轻轻上扬,噙着一抹叹息似的笑:“因为他是个胆小鬼。” “但欧尼酱我可不是哦,老子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搞到手——诶呦!” 夏油杰淡定地收回重拳出击的手,不咸不淡道:“别再学极道大哥了,你已经够反派了,谢谢。”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还在要这煎熬的尘世挣扎。 那个阿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