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她丈夫病死了,还不到三十,模样也好,还带着一儿一女,我觉着不错,这刚一成婚,廖三爷就儿女双全了,多有福气啊。”
薛进一直忍着没打断她,等她叽里呱啦的说完,终于憋不住了:“你看廖三那脾气,是能甘愿给人做继父的吗?”
楚熹打心眼里觉得这两个人合适:“继父怎么了?只要他好好对那俩孩子,那俩孩子自然会视他为生父,给他养老送终,披麻戴孝,不挺好吗。”
“……你真这么想?”
“你干嘛这表情,要吃人似的,啊,我明白了,不就是传宗接代那点事吗,三十岁又不老,再生两个呗,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偏心眼可是要天打五雷轰的。”
薛进听她说再生两个的时候,额头上青筋都爆起来了,满脑子是他死后楚熹带着他一对儿女改嫁的场景,可听到后面那句,脸色稍稍缓和:“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廖三就是那等心眼比针鼻还小的禽兽呢,万一他偏心眼苛待继子呢,我以为……那个厨娘应当安心守寡,起码把一对子女养大成人,再考虑改嫁的事。”
楚熹很不赞同薛进的看法:“为什么啊,她的小女儿才三岁,假若十六岁嫁人,还得十三年,十三年之后她都四十多啦!大好时光都糟蹋啦!”
这件事于薛进而言,已经和廖三无关了,他就较这个劲,非把楚熹的歪念头掰正不可:“好,倘若换做你,你领着一对儿女,改嫁给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账,你该如何,你对得起自己的儿女,对得起死去的夫君吗。”
“……至于吗?”
薛进坚定的点点头:“至于。”
楚熹想法明确,思路清晰,都不用考虑,脱口而出:“那就和离呗,再嫁不就好了。”
薛进握紧手掌,尽可能让自己像个理中客:“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不能和离呢?就好比那厨娘嫁了廖三,身份天壤之别,她要和离,廖三不干,这怎么办?岂不是只能委屈了一对儿女。”
“这……”
“所以还是得先抚养儿女长大成人。”
“不不不,你让我想一下。”
“好,你想。”
薛进仿佛打赢了一场胜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心里想,以后的事的确谁也说不准,未雨绸缪总归是没错的,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儿女长大成人后最该感恩他。
楚熹琢磨好一会,终于开口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什么办法?”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嗯?”
“宁肯得罪天王老子,也不要得罪枕边人,廖三要敢苛待我的儿女……什么我的儿女,反正我要是遇上那等人面兽心的混账,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好了,行了。”
“我还没说完呢,我有一百种办法让那个混账死的悄无声息,然后我再改嫁,总不会那么倒霉,又碰上一个混账吧,当然,碰上也没关系,干掉就是了!”
薛进手抚着额头,面无表情的盯着案几上的纹路。
楚熹很得意,比打赢一场胜仗还得意:“快快快,还有什么假若,放马过来!”
薛进轻叹了口气:“你都成黑寡妇了,我还有什么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