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若追来安阳……”薛进轻笑了一声:“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阳山林众多,地道遍布四周,薛军手握地蛋,亳州军贸然杀入,当真是要死的不明不白。
商定决策,司其和廖三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这会再看薛进,就打量出一点不同寻常之处。
廖三眼中的薛进,气色较比之前好不少,双目有神,略含笑意,话……似乎也比之前多,瞅着,好像,过得还可以?
而司其眼中的薛进,得偿所愿,神采飞扬,全然一副饱食餍足的模样,从骨子里往外的透着快活,犹如鲸落深潭,掀起一池波澜。
司其老早就猜到薛进对安阳少城主有情意,可他是真没想到,薛进会放下沂江刺杀之仇。
“姑爷……”
“嗯?”薛进微微坐直身,询问夏莲:“何事?”
“小姐说,廖将军嗓子疼,让奴婢送来一碗冰糖雪梨羹。”
薛进看向廖三:“我怎么没觉得你嗓子疼。”
廖三假模假样的捏了捏脖子,清了清嗓子:“有点,有点疼,八成是昨晚着凉了。”
廖三一开口,夏莲便知道廖将军是哪一位了,她端着黑漆茶盘缓步走到廖三跟前,将碗冰糖雪梨羹摆在廖三手边:“将军慢用。”
“嗯,咳……代我谢你们少城主。”
“将军切莫见外,将军是我们姑爷的亲信,到安阳府,跟到自己家没什么两样,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
廖三抬起头,见夏莲一身小紫袄,满头小辫子,银盘似的一张脸,大方,体面,有福相,还甜滋滋的朝他笑。
廖三长得彪悍,行事更彪悍,寻常女子遇着他都躲得八丈远,也就楚熹不怕他吧,这冷不丁有个小姑娘对他示好,他还真有些……害臊。
司其眼看着廖三脸越来越红,暗自偷笑,学他清嗓:“欸,怎么,我这嗓子也跟着疼了。”
夏莲忙道:“雪梨羹还有,奴婢再去盛一碗来。”
“麻烦了。”
“多走几步路的事,哪里就麻烦呢。”
待夏莲离开,司其笑着对廖三道:“廖三爷,快醒一醒,瞧那小丫鬟的模样十八岁撑死了,你还对着人家脸红。”
“我几时脸红了!我看你才心怀不轨!”
“对对对,可有人心怀不轨。”
廖三从毛贼一路做到水贼,又从水贼一路做到薛军大将,打记事起就扎在男人堆里,家中没人替他张罗婚事,年过三十了还没讨上媳妇,搁早或许还能有事没事去一趟勾栏瓦舍,如今军令如山压在身,彻彻底底成老光棍了。
薛进深知这样不妥,有心思帮他解决一下婚事,可想寻一个年岁相当的着实太难,年纪轻的未出阁姑娘也不愿嫁他。
夏莲?夏莲是还没定亲,但那是楚熹的贴身婢女。
薛进能感觉得到,楚熹对身边这些婢女都颇为看重,甚至可以说纵容,让楚熹把夏莲许给廖三……若夏莲自己愿意,或许能行,夏莲自己不愿意,准是没戏。
送走了廖三和司其,薛进又回屋去。
“他们走啦?”
“嗯。”
“这都晌午了,你也不留他们吃个饭。”
“军中琐事太多,离不了人。”薛进脱了鞋,坐到楚熹对面:“说说吧,怎么送走的谢燕平。”
“你是不是早料到之敏会来接他?”
“听这意思,陆之敏真的来了,娘子当时是不是觉得,天大地大,没有你的容身之处,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么说薛进狐狸成精呢,能掐会算的,给他扛个旗他都能上街摆摊算命了。
楚熹不想承认自己那一瞬间的窘境,默默转移话题:“陆深也来了,他说把之敏和谢燕平送回沂都后就要去阜康。”
“我知道,昨日刚打探到的消息,六万沂都兵马驰援阜康,信州那边战事正酣,陆广宁抽不出身,会让双生子领兵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薛进知道,楚熹便不再多说什么了:“你让开一点,挡着光了,没瞧见我在练字吗。”
薛进故意往窗边坐,一团黑影完全将楚熹笼罩。
“啧……”
“我有事求你。”
楚熹一愣,视线挪到他身上:“别,千万别说求,这个字太重了,我可担当不起。”
“怎么担当不起?”
“我怕你说什么,我头一次开口求你……”
薛进双眉一挑,笑道:“商量,我有事同你商量,这样总行吧。”
“商量可以。”楚熹搁笔,两臂交叠搭在案几上,一本正经的看着薛进:“夫君请讲。”
“廖将军年过三十,尚未成亲,我想请你帮他张罗张罗。”
“这事你不该找我呀,要找你舅舅才对,他多擅长,我都想,以后他岁数大了,提不动刀,拉不动弓,回乡做个媒婆正好。”
薛进不禁哼笑:“娘子考虑的倒是很长远。”
楚熹无比真诚的笑:“作为夫君的贤内助,为夫君做打算是应该的。”
“那廖三……”
“我跟你说老实话,我很乐意帮这个忙,可我上哪给他找啊……哎!真有!我真想起来一个!我们府里有个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