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需要……”
“不用。”刘郎笑道,“他要弄就由他去,此处是我的龙脉,国师当然不会知道,生桩一旦打下去,全国将经历五年旱涝,到时他必定人头落地。”
“是,主人英明。那夫人……”
“换个地方,继续关在水牢里。对了,给她喂点补血药。药仙得长快点,炼出来的丹药才足够多。”
“可是她不太配合。”
“哼,那就浸猪笼,反正她也死不了。你折磨人的法子多的是,还需要我教?”
“是,主人。”
织梦女捂住嘴,整个人都在发抖,等他们离开后,泪水已经浸透了领口。
她仓皇逃回自己的庭院,扶着树弯腰呕吐起来。
一口接一口,却只能吐出一些清水。
上古开卷记载,仙人之血能炼丹药,助凡人修行得道、长生不老。
她一直以为只是传闻,毕竟没有人敢用仙人炼丹,刘郎也骗她说,他的长生是因为受到仙人指点。
原来她那“失踪”的娘,早已被做成了“药仙”,圈养在一人大的猪笼里。
而她所谓的天赋异禀,却是靠由母亲制成的仙丹得来的。
她痛苦得疯狂摇头,用拳头抵住牙关,狠狠地咬下去,指尖血肉破碎,混合着泪水滴入土壤中。
夜色浓厚,女孩缩成小小一团,仿佛天地间的一叶扁舟。
忽然间,整个世界土崩瓦解。
梦境陷入一片漆黑。
所有弟子都回过神来,脸上无一不带着唏嘘。
谁也没想到,爱情传说的背后是血淋淋的现实。
那和后来呢?织女去哪儿了?
皇甫季礼惋惜道:“现在要怎么办,我们还抓她吗?”
徐庭光有一丝动摇:“织梦女固然有错,但她父亲错的更离谱,太可恨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难以抉择。
覃昭冷笑一声:“圣父们,别被冲昏头脑行吗。”
“你说什么?”徐庭光看向他。
覃昭抛过来一本书,正砸在他脑门上。
他捂住脑袋要发火,覃昭说:“《织梦城志》记载,刘郎死于建桥的三十年后,寿终正寝,且膝下一儿一女。”
所有人都愣住,照这个走向,织梦女居然没有报仇,而是让他安享晚年了?
覃昭说:“唯一的解释就是,刘郎是修道者,杀了他之后,织梦女将不能位列仙班。”
他勾起一抹笑:“所以,她为了成仙,放弃了所谓的仇恨与正道。”
“她向所有人展示伤疤,却唯独没说,这些事过后她选择了什么。直到今时今日,才欺负几个凡人来‘报仇’。黑暗和自私,才是最真实的解释。”
众人都沉默了。
徐庭光忍不住说:“你的意思是,三清都能被她骗过去?这完全没有可能!”
覃昭语不惊人死不休:“或许是三清默许的呢。”
他们只在乎谁能成仙,而并非成仙的方式。
这很符合魔修的信仰。
“住口!休要侮辱祖师爷!”徐庭光怒道。
覃昭没理他:“醒醒吧,梦已经结束了。”
他这么一说,顿时惊醒了众人。
梦结束了,但他们还在梦里。
“这织梦女到底想干嘛,她也不能杀我们啊。”有人急道。
覃昭:“正仙不能杀修行者,但没说不能把他们困一辈子。若是我们沉溺在梦魇中,最终现实的身体会虚弱而死,这就是她的目的。”
倪世尊忽然道:“梦魇更强了。”
四周的黑色愈发浓重,像沉甸甸的网一样,笼罩着所有人。
弟子们终于开始慌乱。
“也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久。”
“糟糕,我的身体好像更轻了。”
“是同情……”皇甫季礼醒悟过来,“我们的同情,给了她更多力量,大家快收敛心神!”
收敛心神,最好的办法是念咒。
但对付正仙,念咒恰恰又会增加她的力量。
一时间,陷入了死循环。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要动一动念头,就会离死亡更进一步。
正仙杀人,一切都在无形之中。
即使他们在睡梦中死了,三清也不会把这笔账算到织梦女身上。
空气逐渐凝固,每个人都呼吸急促,真正感受到了内心的恐惧。
倪世尊偏头看向覃昭:“你不害怕?”
覃昭反笑:“你不也不怕,是不是早就想到解决办法了?”
不等他开口,又讽刺:“哦,你现在不能说,一定要等到他们都怕得要死,哭爹喊娘朝昆仑求救才肯说。”
倪世尊面无表情:“这是规定。”
覃昭摇头:“你真是半分人味都没有,这一点像极了我那位高高在上的道侣。”
“……”
倪世尊淡淡道:“只要他们起念头,我就会现身。”
覃昭哼了一声:“不劳烦你,尊贵的长老。”
他清清嗓子,语气欢快道:“诸位,反正也活不久了,不如我们来许愿吧。”
徐庭光终于忍不下去:“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