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日吉老师。” 日吉老师大概以为她放弃弓道是出于其它原因。 可事实不是这样。 之所以要放弃弓道,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寻常的、懦弱的理由。 她努力压抑着情绪,声音却蓦地一颤。 “我已经没办法像从前那样行射了。” -- “最初决定放弃弓道的时候,西园寺老师让我再多考虑半年。结果时间一长,反而变得拖泥带水起来。”优低声道。 也曾在学校的道场里重新尝试。可是没用。弓弦一次次弹回到脸上,所带来的不止有痛苦,还有难以忍受的恐惧与羞耻。 “但是已经拖了小半年,到了应该抉择的时候。”优自嘲地笑笑,“本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才对。” 闻言,沢田纲吉却立即摇了摇头: “…如果真是那么轻易,学姐为什么会考虑那么长时间呢?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是吧?在夜晚的时候,学姐其实……” 学姐其实……非常喜欢弓道吧?他迟疑片刻,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尽管对弓道毫无了解,他却能立即设身处地为对方考虑,而非想当然地凭自身经验做出轻易的评判。 优知道这是眼前少年可贵的才能,因而不由面容一肃: “沢田的意思是,认为我不该就此放弃么?” 谁知,少年却又摇头道: “这么重要的事,我没办法告诉学姐。” 他眉眼间难得显现出某种坚持。优立即明白,他并不是又在妄自菲薄、或因惧怕承担责任而开口推卸,而是在切实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当然明白,”她说,“只是想听听沢田的意见。” “但我的想法一点也不重要!”褐发少年看着她,有点急切的样子,“我的意思是,无论是我的想法、还是其他人的想法,都不应该影响到学姐才对!” 说着说着,原本的坚定就荡然无存了;他的眉眼重新变得温软,语气也一下子不确定起来: “我觉得……我只是觉得、学姐不用逼自己现在就决定,犹豫也没什么不好的……不对——如果、我是说非得是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常做口头表达、才导致嘴巴跟不上思绪。总之,他的表情逐渐痛苦纠结,就像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并要求回答问题一样滞涩。 就在优看不下去,想要让他不必再勉强自己的时候,又见褐发少年“啊!”了一声,如同被同桌提醒了正确答案般眼前一亮。 他拖着浴衣,转身就往被雨水打湿的旧衣服那边跑。因为衣摆太长,差点又摔一跤,幸好本人似乎提前做好了准备,勉强稳住了。 就这样,他急匆匆地从裤子口袋里翻找出什么,然后径直塞到了优的手里。 望着手里的东西,她不由愕然。 “…硬、币?” “学姐以前不是说过么——‘抛硬币理论’,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用这个,一下就能明确心意!” 他急急说到一半,察觉到她错愕的神情,原本那种“找到答案了!”的激动消退,立马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多么随便的话。 ——优学姐明明在说那么重要的事,结果他不光什么有用的建议都没能给出,反而递过来一枚硬币,说抛一下就知道答案了什么的—— “呃…果然、这样还是太草率了……?”沢田纲吉试探着做出挽救,内心的小人却已经在抱头崩溃。 “…噗。”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脸上天崩地裂的表情逗笑,总之,在他面前,学姐突然低头掩住了嘴。 “学、姐?”他迟疑地看着她,担心她是不是被气到精神失常——可她只是摆着手。原先纠缠着她的那股肃重压力好像一瞬间消失了,就连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之前也从没见她这样过。可是看到灯光融融下,她的脸庞被衬得红润喜人,又觉得她笑得好看,以后多像这样笑笑就好了。 最后优轻咳一声,勉强整理好仪态,从少年手里接过了硬币。 “好,那就用抛硬币来决定吧。”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声音里有股掩饰不住的、颤动的轻盈。 不过就是预先想好两面的答案、抛到半空、用手盖住、看到结果这样简单的四步。 500元的硬币,最后呈现的是橘与竹的图案。 看到的一刹那,她心里蓦地一松,最先感受到的不是过程的轻率,而是一切尘埃落定。 “优学姐……决定好了吗?”褐发少年观察着她的反应,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决定好了。”她点点头。 少年顿时松了口气,跟着露出了轻松的神情:“是吗,太好啦……” “沢田不问我最后的结果么?” 沢田纲吉还是摇摇头,不甚在意的样子,“我觉得……只要是凭心做出的选择就可以了。而且——” 他挠挠脸,终于还是赧然道: “而且,不管优学姐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说话的时候他视线微垂,像是想要好好看着她、但又不好意思。暖棕色的眼睛泛着非常温暖的光彩。声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