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春将他的手打下来:“胡闹!”
却没什么气势。
公孙琢玉干脆关了窗户,笑着与他挤坐一处:“我已然是聪明伶俐,司公不可能找出一个比我还聪明的人了。”
杜陵春将茶盏搁了回去,低声道:“傻子。”
公孙琢玉何必如此紧张,除了他,还有谁会喜欢上一个阉人。杜陵春不担心他招蜂引蝶便罢了,他反倒担心起杜陵春来。
公孙琢玉心想明日上任,必然杂事良多,有段日子不能得空。到底少年血气方刚,直接揽住杜陵春的腰身,细密的吻落在对方颈间,熟练挑开了衣带。
杜陵春下意识看了眼门窗,见都紧闭着,便也没有再管。他眉眼低垂,一面回应着他的吻,一面声音模糊的斥他:“也不看看时辰,现在还是白日!”
杜陵春还是不大习惯在光天化日之下袒露自己。
公孙琢玉将他压在了桌子上,宣纸墨砚顿时乱做一团:“司公怕什么,天色一会儿就黑了。”
公孙琢玉顺着杜陵春的侧脸一路亲吻,热气喷洒在颈间,暧昧且湿濡,比前几次要得心应手些。杜陵春身上的红衫皱做一团,落地时似一朵糜丽的花,静静躺在绒毯上。
“唔……”
杜陵春觉得桌子冷硬,不大舒服,却又挣扎不能。他双目涣散失神的望着上方,细长眼尾有一抹殷红逐渐晕染开来,情,欲挥散了几分.身上常年带着的阴鸷,整个人软得似一滩水,任人予取予求。
公孙琢玉偶尔还会亲他的伤口,蜻蜓点水般的吻,柔得不能再柔。
杜陵春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的难堪起来,身形颤抖。他攥紧公孙琢玉的肩膀,被刺激得泛出了泪水,皱着眉,声音嘶哑:“别……”
公孙琢玉又靠过来,吻住了他的耳朵,碾磨轻咬,一声声的唤他:“司公……司公……”
他拈起杜陵春鸦羽似的一缕墨发,低声问他:“除了我,还有谁能让司公如此爽快?”
杜陵春听不得他这些没羞没臊的话,脸热耳朵也热,偏又反驳不了。抬手捂住公孙琢玉的嘴巴,一面喘息,一面断断续续道:“混账,哪里学来的浑话?”
公孙琢玉脸红了,小声道:“话本子上看的。”
因为被捂着嘴,声音不大清晰。
杜陵春墨发凌乱,瞪他一眼:“必然不是什么正经书。”
公孙琢玉嘀咕:“正经书谁看。”
杜陵春身形不稳,错手打翻了笔架,丁零当啷一阵乱响。好在吴越去了外门守着,听不见动静。二人将书房闹得一片狼藉,天黑时方才罢休。
夜色沉沉,院中景致却依旧秀美,奇珍异草的疏疏落影也别有一番摇曳风情。下午有人送了一摞账本来,吴越看了眼天色,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这才走过去叩门:“司公。”
里面静悄悄一片,过了会儿才响起杜陵春阴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进来。”
吴越眼观鼻鼻观心,从不乱看,径直入内将账册放在书桌上,言简意赅的道:“禀司公,这是刘大人下午送来的,东西已入了库房。”
隔着一扇屏风,他看不见卧房里面的情景。
杜陵春道:“知道了,下去吧。”
吴越面不改色的离开了房间,将门静悄悄带上。
公孙琢玉走出屏风,往桌上看了眼,本以为是什么宝贝东西,结果就是本账册:“这是什么?”
杜陵春披上衣服,心想自然是底下人送的孝敬。但瞧着公孙琢玉不明所以的神情,又不大想说,随口道:“库房的一些账目。”
收受贿赂不是什么光彩事,莫名的,杜陵春不愿说给他听。
但公孙琢玉隐隐能猜出是什么,他想起皇上派下去赈灾的官员好像姓刘,又听吴越刚才说什么东西已经入库,怕是对方送的孝敬。
公孙琢玉眨了眨眼:“是今年的赈灾银么?”
杜陵春身子有些酸,正靠在椅子上休息,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指尖落在膝上轻敲,片刻后才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是又如何?”
杜陵春端起一盏茶,却没什么心思喝,不动声色观察着公孙琢玉的反应。
官场便是这样,一层贪一层,你不拿,自然还有别人拿,太过清流,只会被旁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公孙琢玉心里其实没什么反应,他走过去在杜陵春身旁落座,把人拉进怀里,轻轻替他揉了揉腰,闲聊似的道:“听说南边蝗灾甚重,已然祸及二十三县了。”
杜陵春阴柔的眉目在烛火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语气凉凉道:“你这是在可怜那些百姓?”
公孙琢玉老实摇头:“没有。”
当然,可能也有那么一点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杜陵春睨了他一眼:“那又是为了什么不开心?”
公孙琢玉有什么话从不瞒着他,将下巴搁在杜陵春颈间蹭了蹭,可怜巴巴,语气伤感的道:“司公,我怕坏事做多了,咱们以后不得好死可怎么办?”
杜陵春:“……”
杜陵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