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却记不起来是谁。
正要问,却听顾绯猗道:“是前年进宫的洛常在,其父是扬州县丞相。”
冬日时这位洛大人弄丢了朝廷银粮,前些日子东窗事发,面临牢狱之灾。
这位洛常在在宫里从不争抢,现下也只能为了父亲,在百官面前为昏君献唱。
老皇帝盯着洛常在的眼越来越亮,只道:“今晚朕就要她侍寝!”
顾绯猗笑笑:“是。”
等洛常在唱完了歌,老皇帝对她伸手:“来朕这。”
洛常在一笑,走上前去,坐在了老皇帝身侧。
老皇帝和她聊了聊天,见洛常在虽样貌平平,却身材娇小、声音动听、皮肤水嫩,赞道:“江南出美人啊。”
这话说完,老皇帝却是自己提醒了自己——
若是他去江南,是否也能找到一个绝色美人?
比顾绯猗的那位绝色美人还要更绝色的!
“绯猗,绯猗!”
老皇帝抬高声音,叫顾绯猗:“朕要南巡!下江南!”
顾绯猗笑道:“好,咱家就这安排。”
老皇帝想着自己的江南美人,最爱的宴会都开不下去了。
匆匆叫停了寿宴,宫里上下的人全都开始收拾忙碌起来,准备着随老皇帝南巡要带的东西。
谢长生、谢澄镜与谢鹤妙三人也从宴会撤了下来。
谢鹤妙转着手中烟管:“父皇还真是……”
谢澄镜睁大眼睛看他:“二弟!”
在谢澄镜的注视下,谢鹤妙把“能折腾”三个字咽了回去。
只是谢澄镜管住了一个,却忘了管另一个。
谢长生在旁侧替谢鹤妙补充道:“人老事多!”
谢澄镜:“…………”
谢鹤妙也吓了一跳,连忙来捂谢长生的嘴:“嘘嘘嘘!小傻子!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谢长生拉下谢鹤妙的
手,却道:“我说的是‘人老实,咄!’怎么了?”
谢澄镜:“……”
谢鹤妙:“……”
两人看着谢长生,均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谢鹤妙忙转移话题:“刚才都还没吃饱,宴就散了。再续一顿吧,清祁路新开了一家酒楼,味道不错。”
谢澄镜摇了摇头,正要拒绝,却听谢鹤妙道:“大哥你是太子,应是要留在京城监国,处理国政。说不准我们有一个两个月都见不到了。”
听他这么说,谢澄镜便答应下来。
谢长生自然也没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只是出宫前,他提出要把岁岁带上。
谢鹤妙道:“去吧,小傻子,好久没看到你那傻狗,二哥倒是也有点想了。”
谢长生便回宫去取岁岁。
他每次出宫,阳萝都很紧张,跟着谢长生嘱咐了一路“不要跟陌生人走、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之类的话。
谢长生“嗯嗯嗯”地应着,但阳萝看他一脸茫然的表情,辨认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没有。
等回了毓秀宫,谢长生把岁岁从它的窝里挖出来,怕谢澄镜和谢鹤妙等急了,又匆匆往外走。
刚出门,却撞上一人。
一股白梅香涌入谢长生的鼻腔。
谢长生抬头,看到顾绯猗。
顾绯猗伸手扶住谢长生手臂,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拇指慢慢蹭着谢长生的衣服,隔着布料,谢长生能感觉到顾绯猗手指上凉凉的温度。
阳萝见状,红了脸,立刻带着宫人走远退下。
顾绯猗问:“小殿下,这是要和太子和二殿下出去?”
“不是,”谢长生说:“我要和大哥哥和二哥哥出去,你说的那两个人我不认识。”
顾绯猗:“……”
他笑着含了一下自己食指指尖,又把手指按在谢长生唇瓣上,道:“咱家和小殿下一起去。”!
却见谢长生远远地朝他扔了个橘子过来。
方绫抬手接住,谢长生朝他摆了摆手,转身朝着前方自己座位走去。
方绫盯着谢长生背影看了一会,突然抬手猛敲了一下自己额头。
“臭小子,你最近不对劲。”
方绫的母亲,沈竹,亦是武将之女。
年轻时随方绫的父亲、方老侯爷上过几次战场,杀敌起来比老侯爷还勇猛。
就算现在年龄大了,做了当家主母,沈竹依旧是年轻时那彪悍的性子。
她皱眉看着方绫,问:“臭小子,你最近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要不下次娘去寺里时,你也跟着去,让大师帮你驱个邪?”
方绫摇头:“不用。”
他坐回自己座位上,低头看谢长生送自己的那颗橘子。
青色的外皮,看着都酸。
沈竹问:“你吃么?”
方绫道:“不吃。”
“你姐惯爱吃酸的。”沈竹道:“等回去后你给你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