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纠缠得太狠,逢夕唇上被他咬破了个小口,足以见得这个吻来得有多凶狠。
血腥味盈满,可他不依不饶。在铁锈味中接吻,他动作只有更重,没有分开之势,透露着几分疯狂,还有令人心惊的疯批感。逢夕蹙眉,她拒绝认这不清不白的罪,拼尽力气把他推开,因为刚才呼吸被滞住,她用力地喘了几口气,乜向他,坚持问:“就算定罪,你也得让我知道是为什么?”
她的眼尾泛着红,一片薄樱色,像是沾上去的胭脂,艳丽到极致。而这些痕迹,都是他弄出来的。
他允给她几寸距离,眼底暗欲翻涌,浓得惊人。
他轻咬住她下巴,喃喃两声:“我见到了祝杨。”
他就跟黏在她身上一般,湿热的吻贴过耳畔,手顺着蝴蝶骨而走,一路高歌。
她打了个颤。
而他只一句话,她就已经明了缘由。
他动作在加力,掐住她的下巴迫她抬眸:“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连你在哪都不知,一连年有余。”
他嗓音很明显地转狠,颗粒感很重,“但是他有,他甚至还去找过你,他去找你以后,你们一起做什么?嗯?你不记得我,但你记得他──”
最后一句,凌厉得仿佛穿破数重云层,剑尖直抵她咽喉。
逢夕被逼得只想后退,可惜退无可退,身后并没有路给她走,即使有,应该也全都会被他封死。
她皮肤太嫩,下巴处已经被他掐出一抹红痕。
他喉结滚了滚,眼底墨色更深。
他能接受她忘记他,与此同时,他亲眼目睹她忘记了所有人。无一幸免,全在她遗忘的行列之中。
却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被单拎出来,得到幸免。
祝杨是谁?
──与她不过萍水相逢,与她不过两交集。
凭什么压过他?凭什么得到幸免,凭什么能被她记住?凭什么,得到这么多优待?
她竟记得他。
甚至,她离开前,谁也不曾说,谁也不曾道别,却唯独与祝杨说过再见。
那次从清禾镇去宜城……他闭上眼,是啊,宜城。他当时早就该想到,那里与她并非全无交集,那里明明有一个祝杨!
她当时不肯见他,却去见了祝杨。
她切断所有人联系方式,唯独跟祝杨保持联系。
这年半她不曾见过一个故人,只有一个祝杨是例外。
她忘记了所有人,偏偏这一个,没有被她忘记。
──为什么?
他已经不能深耕原因。
她喜欢他吗?
他之前哪来的信心?她并不曾说过,也不曾确切地肯定过,他又是如何确定?!
他之于她是什么?祝杨之于她又是什么?
如果说她的遗忘是一把刀,一个不落地扫向所有人,却又偏偏,为何祝杨在这扫射之外。
他压下涌起的震怒,重新吻上,吸吮之中,他仿佛在寻找他的救赎。
──他急切地需要一个将他从深渊拉起的绳索,才不至于他永坠黑暗,永锁于黑暗。
而她是他的唯一解。
“阿夭,你爱我吗?──你怎么会不爱我?”他的声音轻轻,又转做自嘲的问句,实在是吓人,也实在是惊人。
逢夕推拒着欲躲,可是手腕竟被他完全锁死,动弹不得。
“宋卿时──宋卿时,你冷静一下……”她艰难地喃出的声音里,都是轻颤,“宋卿时……”
她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却无异于烈火浇油。
“为什么不说呢?──是啊,逢夕并没有说过爱我。”他啃咬着她,一下一下的轻咬,好像很上瘾,“那他呢?他百花丛中过,浪子回头,就这么叫人心动吗?”
逢夕被他咬得一颤,她神智有些涣散,不大能听进他的话,艰难地在做着思考。
她想摇头的,但是她对身体的控制力在减弱,只能用力地揪住他的衣服,试图借一点力量站稳。
高跟鞋鞋跟也在颤,足以见得她站得有多艰难。
得不到回应的人,更加癫狂。
不远处是笙箫的人群,隐隐还听得见沸腾的人声、歌声,他们却匿在这里放肆接吻。
一种疯狂的禁忌感,在此刻飙到了巅峰。
“你带着他去了很多地方——逛你平时居住的地方,还有呢?去过你当时所在探索的地方了吗?你带着他一起去看看了吗?有没有给他看过你的作品?他在那里和你一起生活了多久?你们相处得很和谐是吗?”他手指摁得越来越用力。
谁也不知道,他有多想去了解她这几年的生活。他通过和小尼的对话,通过询问她、询问小尼来了解,通过在网上查资料、让柏助去查资料来了解……他只想走进她的那年,多知道一点讯息。她已经失忆,他只想同她亲近一些,叫她不要同他那么陌生。
然而,现在却告诉他,他在这边隔着时间与空间,通过拿着各种渠道和途径拼命了解的事情,另一个人知道得更多,甚至还被她带着走进过她的生活、亲自参与过。
他嫉妒得发狂。
怎么不记得所有人,偏偏记得祝杨?
怎么谁也不联系,偏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