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三年了,圣上后宫是历代最少得,如今圣上也二十有三,膝下却无半子,该添点人了。”围坐的大臣们面如死灰的脸又恢复红光满面,唧唧喳喳说还是方大人厉害。
“不过......”方桧儒一顿,“我们得循序渐进,不能打草惊蛇,引得皇后注意。”
几人放低声音,一阵交头接耳后,各个面露喜色,扶着胡须笑起来。
方桧儒等并未急着请季凛云大办采选,而是打算在除夕之后,但距离还有段时间,他们另有策谋。
于是这天的朝堂之上,三朝重臣周牧贺站了出来,他已是花甲之年,鸡皮鹤发,双目却炯炯有神,禀告声音洪亮,“皇上,臣有事禀奏。”
“准奏。”季凛云眉头一跳,隐隐有不好之感。
“皇上登基三年有余,每日勤勉治国,体恤百姓,如今季朝海晏河清,然后宫却无娘娘孕育龙种。陛下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理当延续后嗣,常去后宫走动,如圣上的年纪,太上皇已经有四个王爷,两个公主了。”周牧贺掷地有声禀奏。
“朕忙于朝政。”季凛云听到是催生的,忙不迭端出政务繁忙的理由。
“臣听闻皇上后宫空置,除皇后宫中哪也不去,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应当为季朝延续香火着想,多劝皇上,而不是专......”
“朕知道了。”季凛云听不得有人怪罪孟楚瑶,急忙打断。
兄长自成亲一年后就不老实,不仅有外室,登基后,还有日日流连后宫,却无人有身子,那只能怪兄长身体不行,可怪不得孟楚瑶。
“还望皇上注重子嗣,莫错过好年华。”有大臣下跪,恳请皇上恩泽雨露均分。
季凛云烦躁地挥挥手,“知道了,朕不过是好好修养几日,明日会去别的宫。”
早朝的事,孟楚瑶从记录册里看到了。起初她是有点气恼,这群臣子坏得很,后宫没动静,怪到她头上来。
转念一想,若还是秋围前的季凛云,对于子嗣她是不抱希冀的了,没那个能力。
可眼下这个却不同,陈御医看过,身体可是康健男子精气充沛,若后宫妃子真有孕,届时生下来,直接过继到她膝下,可比找六岁,已通晓事理的端王安全多。
可随便一个妃嫔也不好拿捏,若其中有父亲是拥皇派的女子便更棘手了,孟楚瑶命杏月呈上后宫妃嫔名册,寻找合适的人选。
记录在册的拢共就十二名,选来选去,她最终选中张美人,进宫时册封美人,如今两年过去还是美人,家父是芝麻大的县令,因容貌明艳,被皇上选中纳入宫中。
孟楚瑶命杏月召张美人觐见。
她端详着张美人,容貌明艳,眼眸似水,缓缓说出她叫她来的此行目的。
张美人转眸,温柔恭谦的摸样消失殆尽,再抬头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满满的野心,锋芒毕露。
“沁月,你若诞下龙胎,过继给本宫,本宫抬你做妃。”张美人姓张名沁月,今岁方满二十。
“沁月愿为娘娘分忧。”张美人殷唇勾起月牙弯的弧度,声音如糖如蜜,甜丝丝沁人心脾。
笑起来时,明艳动人,孟楚瑶都晃了眼,真是个动人心魄的美人,她想或许此次真的能抱个孩子。
除了每月十五、十六日,季凛云照例准时来坤宁宫过夜,但两人已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再不可能共枕而眠。
到了那两日,关上殿门,季凛云便去外间偏房睡,第二日又赶在宦官进殿唤他上朝前,收拾了被褥,扮作帝后还是同床共枕的和谐画面。
季凛云也乖乖配合,吹烛后睡在偏房,甚至第二日赶在杏月收拾褥子前便起身,在宦官到来前,就已经穿戴好朝服。
自从臣子在殿前要求皇帝雨露均沾后,季凛云便按照侍寝制度,老老实实传召侍寝。
半月过去,轮过张美人,但孕育一事不可急,孟楚瑶也不想给张美人压迫,并没有传召问话。
只是第二月过去,张美人主动拜见。
仅是半月不见,孟楚瑶诧异过去明艳,肌肤白皙透着光的美人如今憔悴了些,眼下有乌青,肌肤暗淡。
张沁月见皇后面露惊讶,想到这两月经历的事情,心中涌起阵阵委屈,“娘娘......”
“这是怎么了。”听她满腹委屈的哽咽嗓音,孟楚瑶闪过无数念头。
若是个癖好古怪残忍的,便不能再让无辜女子受苦。
“娘娘啊”她吸了吸鼻子,“皇上宿在我这里时,还带了奏折批阅,妾身以为不会多久,便在旁磨墨陪伴,可皇上硬是批改奏折到天明。
沁月以为皇上朝政繁忙,熬至半夜,实在受不住困,等醒来时,皇上已经去上早朝了,沁月都掀不开眼帘恭送。
沁月去别的妃嫔殿中问安,发现姐姐们个个皆眼下乌青,有位姐姐熬至天明,圣上也不曾抬起头。”
这哪是侍寝,分明是熬鹰,孟楚瑶听过只觉荒唐,这种无法捉摸的行为,若放在他身上,虽怪异却又合理。
“才知圣上去每位妃嫔那,都带着好几摞奏疏,不睡觉。为了不再中途睡去,大家都夜夜晚睡,就是为了下月能守到皇上。”说时,张沁月泪眼汪汪的目光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