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忙忙跑回营帐,衣襟不整,头发四散,呼吸轻喘,喉咙被夜风割破了般的难受,不断往下咽口水才舒服了点。
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掀开帐帘,深夜静悄悄的,帐内幽寂静寥。
太子应当还没回来,今夜开了篝火,圣上嘉奖此次围猎中表现的佼佼者。千金裘五花马,美食美酒,纵情享受。
营帐内没有点灯,放下帘子后漆黑一片。
她摸着黑走到床边,刚舒了口气,腰肢就被人捞了过去,于黑暗中被抵在床边,男人的气息似有岑岑松雪的寂寥药香。
卫璟附在他耳边问:“去哪儿了?”
深更半夜,做贼似的溜回来。
卫璟的宴席上喝了点酒,提前请退,父皇一向不怎么喜欢他,没怎么过问就挥了挥手放他回来。
卫璟以为少年该在营帐内休息,却不曾想这里空荡荡的看不见他的人影。
盛皎月听见太子的声音都提心吊胆,腰被硌在床沿,硬邦邦的木板抵得有些疼,她不安挣扎了两下,本来就没系好的衣襟看着似乎格外乱,松散堆叠,脚底划破的伤口落在冷冰冰的地面也有些疼。
她喉咙支支吾吾,打算糊弄过去:“渴了,去找水喝。”
卫璟的手指很漂亮,掐在她腰上有几分用力,这双能遮天蔽日的手横在她的腰间似乎不打算挪开。
他用另一只手点了烛火,视线顿时明亮。
烛火通透,摇摇晃晃的,倒映着人影。
卫璟低声冷笑,手腕上的青筋越发明显,他听见身下的人倒吸冷气的声音,波澜不惊的说:“喝个水要半个时辰?”
他从宴席上回来,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
这人说谎还真是眼睛都不眨。
盛皎月心虚,唯有静默不语,希望太子不要深究。
奈何太子的眼神十分的有压迫感,黑瞳里带着冷冷的打量和审视,一声不吭扫过他的全身,瞥见少年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裳,衣领微开,雪白的锁骨微微凸起,骨头精致小巧,目光往下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胸前遮掩的很好,一层接着一层的衣裳挡着里面的细腻雪肤。
他身上独有的幽香若有似无往卫璟鼻子里钻,像是春夏相交时节最甜腻的熟桃软香,有又点清清冷冷的竹节淡香。
卫璟的手指修长,指骨凸起分明,他捏着他的下巴,“换衣裳了?”
盛皎月嗯了声,皱着眉解释道:“之前的衣裳有点臭了。”
卫璟挑眉,粗粝覆着寒气的指腹漫不经心蹭着他下巴的娇嫩肌肤,“去哪儿洗的澡?”
先前少年同自己商量过,想在营帐内洗漱更衣。
却又十分矫情要他回避,卫璟没有答应,洗漱沐浴可以,叫他躲着可不行。
少年表情为难,好似遭遇了千难万险,忍着两天没洗澡。
卫璟知道他很爱干净,以前读书的时候,不熟悉的人坐了他的椅子,他都要难受好久,偷偷摸摸用帕子擦过好几遍才肯再坐。
这样一个爱干净的人,难为他忍到了第三天。
其他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是在营帐外用冷水冲洗身体,哪有那么多讲究?他们又不是多讲究的小姑娘。
“河边,随便洗了洗。”
卫璟听了觉得好笑,“让你在外面冲你不肯,偏有胆子去河边洗澡?是不是仗着夜里没人,不会被瞧见?”
男人问的很随意,几乎听不出深意。
盛皎月放松警惕,不过胸腔里被他挤的呼吸不过来,小脸憋得通红说自己难受。卫璟往后退了退,松开他的腰肢,目光瞥见他赤裸在外的光脚丫子。
白白嫩嫩的,光滑细腻。
不过这会儿看着有点惨不忍睹,脚指头微微蜷缩,脚背剐蹭到了脏污的黄泥。
卫璟盯着他的小脚看了良久,指尖微顿,心头动了动,沉默片刻,他直接将人腾空抱了起来,让他坐在床边。
男人的手指霸道掐住她的脚踝,按在自己的膝盖。
盛皎月还想抽出小腿,被他更用力的压制了下去,“不要动。”
男人低着头,神色专注,盯着他已经往外渗血的脚心,几道被划出的血痕稍显的触目惊心,“鞋子怎么跑丢了?”
他的指腹温度烫的吓人,皮肤触碰透进血里的触碰叫她觉得害怕。“天太黑,没有看清楚。”
太子似乎没信,语气淡淡又问:“袜子呢?”
盛皎月顶着男人幽幽的目光硬着头皮说:“也跑丢了。”
卫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敢去河边洗澡也是胆子大,不难猜出他是被人发现急匆匆狼狈的逃开,才会连鞋袜都顾不上。
男人装作信了他的话,嘴角微扯,“就你娇气,洗个澡都比旁人麻烦些。”
盛皎月也知道自己这样格格不入显得奇怪,很容易叫人怀疑,她为自己辩解了两句,“我身体不大好,用凉水直接冲怕是会生病。”
卫璟冷笑,不留情面,“去河里洗澡就不怕着凉了?”
盛皎月喉咙里的话又被他堵了回去,男人已经拿出帕子帮她小心翼翼擦拭伤口,血痕被清理干净后,敷了伤药,男人皱着眉说:”这里没有祛疤的药膏,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