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如今正是月末。
明日便是红鞋子一月一次的聚会,乔峰和花满楼正在喝酒。
陆小凤自从遇上薛冰之后,就再也没办法随心所欲地跟人喝酒聊天了。毕竟,像乔峰那样的人喝酒聊天,大概是不会喜欢跟薛冰那样的女子在一起的,而花满楼又是个特别体贴的人。
花满楼觉得薛冰和陆小凤这对男女,内心是相互喜欢的,所以只要薛冰和陆小凤待在一起,他都相当体贴地把空间留给他们独处。
十天前陆小凤快马加鞭,拿着上官飞燕的红鞋子去京城品绣阁去调查,问京城到底哪些人家,买过这样的布料。不查还好,一查陆小凤就又被扎心了。
千岁忧说的不错,查了说不定也是白费功夫。那布料和绣线确实一绝,只有品绣阁才有,也并非是人人都能用的,因为那是特供品。
然而即使是特供品,京城那么大,达官贵人也多的是,品绣阁的本子上登记的人家,十家有九家都买过那样的布料,也从未听说哪户人家的边角料被人裹了起来偷走了。
陆小凤无奈,不得不承认千岁忧虽然淘气爱闹,可在考虑事情的时候,总是一针见血。
可公孙兰已经出现,并且在花灯上盯着千岁忧,就不会半途而废。
陆小凤从未听说过红鞋子做事情会半途而废,她们之所以弄得武林中人心惶惶,大概便是因为红鞋子的人都很执着,一种病态式的执着。
再查下去也无补于事,只好从京城溜达着回来从长计议。
从京城溜达回来的陆小凤,依旧不能自由地跟乔峰和花满楼喝酒,因为薛冰跟他在一起。
乔峰手里拿着一壶酒,跟花满楼说道:“丐帮弟子打听到一些消息,道听途说,不见得是真,但一听也无妨。”
花满楼手中拿着酒杯,微微侧首,转向乔峰,“怎么说?”
乔峰:“芦舵主说昨天在城外的一个农庄,有十个佃户的耳朵在深夜睡觉之时被人割了下来。”
那些被割了耳朵的佃户不约而同地声称割他们耳朵之人是个女子,那女子在割他们耳朵之前,先将他们身上的穴道制住,令他们口不能眼,身体又动弹不得。可她并不是将佃户们的穴道制住后就把他们的耳朵割下,那个女子与他们说了许多动人的话,一会儿喊他们好哥哥,一会儿喊他们郎君,声音柔媚入骨,令人听得骨头都酥了。
若不是下一刻那女子便手起刀落,割下他们的耳朵,那些佃户们都说,他们差点以为自己深夜做了个志怪故事中艳梦,梦中有美丽动人的女妖相中了他们,要与他们相会。
花满楼听得眉头微皱,轻声说道:“这女子,是红鞋子的人。你和陆小凤猜的不错,红鞋子这个月应该是选中了此地作为相聚的地点。”
乔峰:“距离上次十五之日,到如今已经快半个月。这半个月熊姥姥等人好似忽然销声匿迹了一般,毫无音讯。可就在昨天,忽然有人深夜闯入民宅,割人耳朵。花兄弟,你认为此事可有蹊跷?”
花满楼将手中的酒杯搁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红鞋子的人知道我们正在追查她们。”
乔峰点头,“不错。就我推测,红鞋子的人并不是一直都待在一起,每月一聚,大概是她们的习惯。除了定下每次相聚的地点,在下一次见面时赶往约定的地方,她们平日大概不会频繁联络彼此,因此才会有红鞋子在昨晚的深夜去割人耳朵之事发生。”
那个红鞋子,应该是不知道红鞋子已经被丐帮盯上了,更不知道陆小凤和花满楼也在追查此事。
因此才会如此猖狂,顶风作案。
乔峰:“还有一事。”
花满楼:“何事?”
乔峰:“你和岁忧曾去过的那家酒肆,有一个伙计的胳膊被人砍了。”
花满楼一愣。
乔峰:“就是岁忧曾从薛冰手中救下的那名伙计,他的胳膊是昨晚被人砍下来的。”
花满楼面露诧异:“也是昨晚?难道也是红鞋子做的吗?”
乔峰叹息:“不清楚,那名伙计说他只是半夜起来上茅房,出来的时候便有人从背后偷袭,将他的胳膊砍了下来。那人只是要将他的胳膊看下来而已,砍下后并未取走。”
红鞋子的人有收集战胜品的习惯,譬如公孙兰,她喜欢杀人,更喜欢办成熊姥姥的模样,去毒害别人,她收集的是人命。而那个割人耳朵的红鞋子,她虽然不取佃户的性命,却要将佃户的耳朵割走。城外酒肆中的伙计胳膊被人砍了下来,但他的胳膊并未被人取走。
但不管做这些事情的人是不是红鞋子,这些无端被伤害的人,未免太过无辜。
花满楼想到这些事情,心中不由得有些难过,他轻叹着说道:“有的人活着已是不易,为何总会有人会雪上加霜?”
乔峰坐在房中的窗台上,将手中的那壶酒喝了大半,并未说话。
他本以为凭丐帮弟子之能,很快就能查出红鞋子的所在,然而并没有。
公孙兰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什么动静也没有,十五灯节,她本是冲着千岁忧去的,乔峰最近时时警惕,包括花满楼也留在了大智分舵,可公孙兰并未出现。一连十来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