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怎的,这少年长得实在俊美,唇红齿白,偏眉峰又极锋利,便是脸上挂笑,也实在冷峻。
莫惊春蓦然觉得,和此人实在不可纠缠,不如早早离去,解决了任务才是。
莫惊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阁下说得正是,是在下失礼了。在下还有事要做,往后有缘再见。”再也不见,他在心里说道。
他站起身来,之前掩盖住的红袍样式,便也露了出来,正是新科进士的打扮。
这岁数,这衣裳,还有在这个时间来这园林……
俊美少年一下子猜出了莫惊春的身份。
他眼珠子一转,当即跟着跳了起来,“你是想来这园林中,寻花?”
莫惊春倒也没怀疑他为何会认出自己的身份,敷衍地说道:“是啊,在下正着急得很,所以,阁下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俊美少年扑了过来,抓着莫惊春的手腕就跑。
莫惊春本身是会武的,虽然因着读书荒废了些年,但平日里强身健体的锻炼还是常有的,可是居然被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小点的少年拖着跑,还挣脱不了,这实在让他诧异。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入花丛深处,莫惊春才发现,此地后又有新的不同,有种柳暗花明之感,眼前霍然一亮。
莫惊春看着那或是娇嫩,或者鲜红,或是白嫩的茶花,看向身旁有些洋洋得意的少年,惊讶地说道:“这些是你种出的?”
少年笑嘻嘻地说道:“只是偶尔过来。”他看似谦虚,实则却相反。
只是这洋洋得意落在他身上,便有些孩子气的可爱。
莫惊春猜测这个少年的身份怕是非同一般,毕竟这处园林也不是常常开放的。他绕着此处走了两圈,一直紧绷的脸上也总算露出笑意,“着实非同一般。”其实莫惊春对花卉并不了解,但也看得出来这些的珍贵。
得了莫惊春的称赞,那少年才算是满意,抓着莫惊春开始说起了胡天海底的事情。
莫惊春本来心中焦急,却不知不觉被少年的话带了进去,等听到外面在寻探花郎,这才吓得跳了起来,忙往外走,“多谢阁下,不过在下有事在身,就不多叨扰……”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抓住衣袍的一角,猛地拖了下去。
莫惊春险些栽倒在少年身上,重现了之前的尴尬景象。
少年奇怪地说道:“你为何不问我要?”
莫惊春双手撑在少年的两侧,还没爬起来,就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几株花。
莫惊春理所当然地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那是阁下的心头好。”
少年闻言挑眉,突然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他躺在地上,却抬手抱住莫惊春的脖颈,将他用力拉了下来,然后在他的嘴角咬了一口。
莫惊春从未想过会有人对他做这样的事情,一时受惊,他要往后仰头,却被拉着更往下。
一番挣扎后,莫惊春一记老拳砸在少年的眼眶上,气得他哇哇叫。
莫惊春更是着恼,气得双眼羞红,“你这人好生没道理,作甚这般侮辱我?方才之事,难道我有得罪阁下的地方吗?”
少年气呼呼地看着莫惊春,龇牙,“谁同你说我讨厌你?”他说完,转身走到那一小片茶花中,手指一弹,折下来两朵白色的茶花丢到莫惊春的怀里,抬眉,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格外幽深,只盯着莫惊春。
“这满园春/色,谁能与它争艳?”少年凶巴巴地说道,“再去寻什么歪瓜裂枣,叫人生气。你要养,还养不出来这娇嫩的东西呢!”
他搁下这话,三两下就消失在花丛中,如同转瞬即逝的露珠。
独留下莫惊春,又生气,又委屈,看着怀里幽幽的茶香,恨不得丢了,却觉得这花可怜又倒霉,就如同他一般。
他怎还生气了?
莫惊春自己都还没气过来呢!
他露出一口小白牙,恼怒得很。
外头催促的话更急切,莫惊春也来不及再找别的,抱着这两朵花就离开了。
春日宴上,永宁帝看着归来的探花郎怀中的茶花,一直温和的微笑倒是有些诧异,他隐晦地看向边上空着的座位,笑吟吟地说道:“探花郎竟寻到了十八学士。”
座下许伯衡捋着胡子,也笑着说道:“原是十八学士,那这满园中,可无花能与其争名。”
旁人纷纷应是,莫惊春倒是得以逃过一劫,出了小小的风头。
便是如此,回去的路上,莫惊春想起那个可恶的吻,还是气得把嘴唇都擦红了,抱着胳膊靠在车厢上,只觉得今日倒霉透顶。
以后,千万不要再遇到那人才是!
长乐宫中,永宁帝在宽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父皇,您回来得也太迟了些。”
永宁帝被夏泽服侍着换下沉重的衣袍,头也不回地说道:“不是说今日春日宴无聊?怎又跑了过去,还给探花郎送了十八学士?”那不是公冶启去岁还爱得如宝如珠的东西吗?怎又轻易送了出去。
公冶启长手长脚地挤在永宁帝的软塌上,“他适合红色。”
他的双目放空,仿佛在想着那莫惊春。
凌乱的残花散在他的鬓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