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状态,看起来可真是有点熟悉,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的问题,可总让莫惊春莫名想起当初,想起最开始,正始帝还没有成为皇帝之前,那一次在长乐宫前的发疯……陛下便是有点像是现在这般……
莫惊春的念头还没有思忖完毕,就看到正始帝猛地冲了过来。
那沉重湿腻的身体压在莫惊春的身上,他脚底用力,这才勉强卸掉了冲击的力道,没将两人都摔倒在地。饶是如此,莫惊春还是踉跄了几下,才站定了步伐。那湿腻腻的血腥味沉沉地压在莫惊春的衣袖上,浓重得让他忍不住闭住口鼻,就看到压在他身上的正始帝缓缓地低下头,冰冷的鼻子蹭了蹭莫惊春的脖颈。
湿凉的,痒痒的感觉。
咕咚——
莫惊春仿佛听到了正始帝沉重的呼吸声,像是在侵吞着莫惊春的气息,又像是在辨别、嗅闻着什么,好半晌,陛下又蹭了蹭莫惊春的脖颈。
这敏/感的感觉,让莫惊春忍住抖动了一下,声音复低了低,“陛下?”
正始帝没有反应。
糟糕。
这不对劲。
莫惊春意识到这点的同时,正始帝已经开始得寸进尺。
他并不满意莫惊春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衣裳遮盖住了他的气息,已经开始上手撕开莫惊春的衣袖,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莫惊春的外衫已经被撕得七零八碎,让他猝不及防,差点就当真被剥了开来。
莫惊春反手握住陛下的手腕,大惊失色,“陛下!”
“陛下——”
莫广生的声音恰在此时响了起来,从道路的尽头传来。
莫惊春的心中一突,总觉得有些不妙。
但他也来不及多思,莫广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他看到牢房这凌乱不堪的画面,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双视线往边上扫去,在留意到莫惊春和正始帝那“难舍难分”的模样后,他立刻转身喝止住了那些还在身后的人,不许他们再跟上来。
别的不说,光是莫惊春和正始帝眼下的模样,就会不适合更多的人看到。
而这牢房内的狼藉和危险画面,不管是谁,都要胆颤心惊备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在战场上见多了血肉模糊的场面,饶是如此,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更别说是这些人了。
莫惊春听到莫广生在阻止的动静,双手搀扶住陛下,逐渐将他扶了起来,小声说道:“陛下,您还好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去摸正始帝的额头,但陛下往后仰头,避开了莫惊春的动作。
但他也不肯远离,就是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莫惊春。
在莫广生踏足这牢房的时候,正始帝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子冲了过去,那疯狂阴鸷的模样,像是不允许任何踏足此间。莫广生猝不及防和陛下交手,愣神之下,被连踢打了好几下,只觉得胸口沉闷,差点要吐了口气。
莫惊春见状不妙,也跟着拦在了两人的中间。
正始帝阴冷地看着莫广生,那阴鸷幽冷的眼神,像是要撕裂了敌人一般。
莫惊春顾不得那么多,抬手去抓住正始帝的胳膊,而后是肩膀,然后他的手掌盖住了公冶启的眼,声音冷静,但仔细听来像是有少许的轻/颤,“陛下,陛下,您醒一醒,臣在这里,您可不是在那些恼人的梦里。”他顿了顿,然后声音更低沉了些,“到底是梦,和眼下,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莫惊春主动地抓住陛下的另一只手,然后将他的手指抵在自己的脖颈旁,那鲜活跳动的气息,可是作伪不得。
莫广生原是挨了打,还没回击的时候,就被莫惊春给拦了下来,眼下又要看着陛下和莫惊春的亲密互动,这眼神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只能在心里幽幽地吐槽,怨不得莫惊春都不想在旁人面前和陛下接触,这……未免也太过亲密了些。
他又看了看,莫名耳根有点红。
那岂非是在私下才可以耳根厮磨的亲密?
莫惊春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陛下是陷入从前的那种疯狂,那只能尽快将正始帝从那种状态给拉出来,不然,接下来还会再发生什么,那可就不可而知。
至少明春王这条命,怕是保不下来了。
正始帝在双眼被莫惊春盖住后,又陷入了安静。
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暴起,都是他们的错觉。
手指起初是轻柔地按在莫惊春的脖颈处,紧接着便是重重地压下去,似乎是在贪婪地感受着那其中的不同。而后,莫惊春感觉手掌下的人沉重地喘息了起来,仿佛是在经历一场无望的噩梦,那紧绷的杀气,刺激得莫广生浑身鸡皮疙瘩都忍不住冒了出来,不住地打量着那站在一处的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兵器。
这种疯狂的暴戾残忍,有时候甚至不逊那些久经战场的将军。
莫广生恍惚仿佛自己已经回到了在边关大漠,在被群狼包围时,那为首的头狼便是如此残忍而疯狂地盯着他们。那些失去了理智,在冬日没有食物的群狼,便是怀揣着这样残酷的暴戾。那种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气,只会让人忍不住操起兵器,心中惴惴不安。
正始帝长长吐了一口气。
“莫惊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