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揉着侧脸。
疼,疼痛中,还带着一种苦涩的味道。
他尽可能平静地说道:“您在惧怕些什么?”
莫惊春终于抬头,认真看着眼下正躺在他精心打造的小窝里的陛下,他的发髻有些凌乱,许是因为刚才莫惊春那随意的一抛开,但更显然是陛下随手取下了固定发髻的冠帽,那散漫肆意的姿态,流露出来的自得和舒适,让莫惊春蠢蠢欲动的本能得到了满足。
——他的伴侣喜欢这里。
正始帝支撑起身体,“莫家人,对夫子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不管是这莫府中的谁人,都可以轻易地让你为之牺牲,尤其是莫沅桃。莫惊春啊莫惊春,你觉得,这些人,在寡人的眼中,又算是什么呢?”
是莫惊春的家人,是朝堂重臣,是障碍,是眼中钉,肉中刺。
莫惊春沉默。
他的呼吸依旧急促,炽/热得难受。
额角青筋暴起,更有难忍的热流在体内流窜。
忽而,莫惊春笑了。
他的笑意却与眼下这诡谲的画面截然不同,更是平静得可怕,又透着少许打趣的意味,“陛下,您错了。”莫惊春真心实意地叹道。
正始帝挑眉,“错哪里?”
而您,又在笑什么?
莫惊春像是清楚明正始帝那未尽的话语,从那阴暗的角落里站起身,几步走到床榻边坐下,那稍显慌乱急促的脚步,仿佛这张床上的人对他有着什么极致的吸引力,他欢/愉地褪/去了鞋袜爬上/床,双手捧住正始帝的脸。
“臣笑话您,只知道他们是臣的家人,而您,又何尝不是臣的家人呢?”
莫惊手指一勾,挑开了被紧扣住的锁。
啪嗒——
项圈被挑开的瞬间,正始帝也被猛然的外力按到在了床榻上。
“臣倒是没有想到,您到现在,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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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惊春咬住了正始帝的后脖颈。
这是本能的标记。
【1/1】
无情的叮咚声起。
精怪的提醒也随之响起。
夜色深沉,寂静的墨香院内,就连一个守卫也没有,唯独有着几乎没有声息的暗卫藏在各处,悄无声息地庇护着此间。
暗十一站在庭院阴暗处的死角。
他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得到任何接近墨香院的异动。
一道灰扑扑的身影急急地从外院掠了过来,然后悄然地翻过墙头,一下子落在暗十一的面前。卫壹这些年的功夫倒是没有落下来,这身手还算不错。
暗十一看了他一眼,蓦然没有说话。
卫壹压低声音说道:“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我去小院的时候没找到你。”自从郎君吩咐说不要再查下去后,卫壹本来是要和暗十一转达此事,却没想到一连去了几日,小院里谁都在,但是偏偏暗十一不在。
暗十一:“去做事。”
卫壹翻了个白眼,觉得暗十一在说废话。
“我是说,你去哪里做事了?郎君吩咐说,之前我拜托你的事情,暂时不要再查下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暗十一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神情。
这对于一直面瘫脸的暗十一来说,可实在是难得。
卫壹自己也有过那个状态,也知道面/具戴在面上久了,就难以摘下来。但是,暗十一这张冰冷的面/具戴久了,卫壹却没想到还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他不由得说道:“还是说,你查到了什么劲爆的内容?”
暗十一沉默地说道:“既然主人都说了不要再查下去,那便无事。”
卫壹的眼前一亮,暗十一这说法,那就铁定是有事。
“嗯啊……”
就在他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正屋内隐约传来的声音,让卫壹整个僵住,恨不得就这么直接死掉过去。
这下换做是暗十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这有什么?”
他们做暗卫的深入简出,总是藏在常人所不知道的地方,而且做的事情又是保护的职责,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事情,该听的不该听的声音,其实基本上都知道得差不多。
卫壹幽幽地说道:“我只是在想,陛下是不是故意的?”
郎君要是知道外面有人,肯定不会出声。
可是陛下……
卫壹不期然想起今天晚上的席和方,他全须全尾离开的时候,即便是卫壹,也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为他感慨。
甚好。
还能在陛下那死亡的视线下离开。
毕竟那一幕浓浓的捉奸感,实在是让这底下伺候的人也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总感觉陛下时时刻刻都要暴起。
但是万万没想到……
暴起的人居然是郎君。
卫壹已经不愿再去回想陛下小鸟依人靠在莫惊春怀里的模样。
他觉得胃有点痛。
也可能是眼睛瞎掉了。
怎样都好,那一刻,他是非常能够共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