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陛下,那不妨事,只是小伤口,并没有伤及骨头。”他这话可是实话,如果真走动不了的话,刘昊也不会拿自己开玩笑。
正始帝没有说话,将其中一碗姜汤递给莫惊春。
陛下叫人的动作,似乎是打破了这长乐宫内笼罩的恐怖气氛,在莫惊春提到殿内有些凌乱的时候,正始帝随口就吩咐刘昊打扫殿内。
刘昊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莫惊春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这显然是好事一桩。
刘昊急忙让人进来打扫,然后在这期间,莫惊春盯着陛下将另外的一碗姜汤给吞了下去,那刺激的味道让正始帝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而后莫惊春笑着将一口糕点塞入陛下的嘴里,稍显甜腻的味道冲淡了嘴里的味道,但也勾起了正始帝另外一种不满的情绪。
“夫子总是去西街。”
莫惊春颔首。
“你每次去西街,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去糕点铺买奶香糕。”
莫惊春沉默,在听到奶香糕的时候,还是会有点不自在。
“那为何,夫子去的时候,没想到寡人呢?”
莫惊春:“……”他万万没想到,正始帝在那么多问题里,居然只想到这个?
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而且,他为什么不这么做的理由,有那么多个,而最明显的一个,难道正始帝不知道吗?
莫惊春咬牙切齿地说道:“您都提到奶香糕了,那还要问臣吗?”
正始帝的眼神落在了莫惊春的胸.前。
莫惊春在意识到陛下的眼神去向后,大怒,用软枕挡住正始帝的视线,凶巴巴地说道:“您在看什么?”
“看你。”正始帝脱口而出。
还有奶水。
正始帝难得有点心虚地想到,他刚才那一刻,是在怀念当初奶香的味道、尽管那分.泌出来的乳.液带着奶.腥味,可是对正始帝而言,汲取那口奶香甘甜的液.体时,着实是另外一种奇怪的躁.动。
刘昊半心半意地听着正始帝和莫惊春的吵嘴……或者说是打情骂俏,一时间有些茫然。在不到一刻钟前,这长乐宫殿前还是如此紧绷的状态,可如今外面的瓢泼大雨还没有停歇,可是陛下的模样就像是雪山撞上了春风,一瞬间那冰冻万年的雪.峰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一边掉,一边还险些砸死人。
刘昊打量着殿内的情况,眼瞅着差不多了,就利索地带着人退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袁鹤鸣在看到刘昊的脸色后,就猛地松了口气。
尘埃落定。
至少今夜,是平安的。
…
“他在害怕。”
莫惊春在刘昊退出去后,忽而说道。
那些宫人很是能干,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就已经将原本被踩湿的地毯全部都换了新的,如今这色调不是暗黄,却是有些浅淡的红。莫惊春坐在软塌上,感觉身体有些懒洋洋,但有些紧绷的神经还是催促着他说出早就该说的话。
“嗯哼,”陛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他怕寡人突然拔出剑冲出去,在路上遇到谁就将谁给砍死了。”
莫惊春轻笑了一声,“您真的想过这么做,对吗?”
正始帝迎着莫惊春的视线点了点头,语气是柔和的,却透着森然的杀意,“此时此刻,也还想这么做。”
莫惊春:“此事,没有一个所谓的罪魁祸首。”
正始帝微眯起眼,凶残的情绪在他的眼底涌现,“谁都是罪魁祸首。”
莫惊春摇了摇头,“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作曲,造词,传颂的那些人,勉强算是其中之一。但是那些认为这不过是一曲歌谣的百姓,或者是其他的那些人,也算不得罪大恶极。”
正始帝紧蹙眉头,“夫子难道不生气?”
莫惊春严肃着脸,点点头,“当然很生气。”事关他也就罢了,但是还牵扯到莫家,往府上泼脏水的事情,谁又会不生气呢?
但正是因为生气,所以莫惊春才不能让愤怒冲昏头脑。
在这其中,有些人确实是该罚,但绝不能是过激的手段。在莫惊春看到刘昊和袁鹤鸣都被赶出来的时候,就知道正始帝已然是暴怒。依着陛下的脾气,怕是要把卷入其中的人都杀了,可是知道的人会晓得这是因为其中恶意的污蔑,可是不知道的人,便会彻底吓破胆,连带着朝政,世事,与普通见闻都不敢议论。
若是真的发展到那地步,以后岂非说话都要细究每一字每一句,时时刻刻都在担忧着会备受牵连陷害?
可莫惊春不认为文.字.狱是应当的。
所以,该处罚的,当然要处罚,可有些盖子,是永远不能掀开。
一旦掀开,就未必能够再盖回去。
莫惊春摩.挲着正始帝的手指,轻声说道:“或许,这也是我过于怯懦的报应。”
正始帝不满地蹙眉,却看着莫惊春摇了摇头,像是要阻止陛下的话。
他清了清嗓子,不知为何感觉喉咙口有些堵得慌,“这么多年,臣不能说,没有憎恨过您。”
正始帝安静下来,看着莫惊春犹豫着、迟疑的模样。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这对一直克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