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帝王也才来没多久。
那恣意洒脱的笑容流露于他面上,褪.去几多恐怖压抑的气势时,莫惊春往往才意识到,原来陛下是多么年轻。
年少轻狂。
总容易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莫惊春压下心里隐秘的想法:“您要是真这么想的话,为何昨夜不来?”他坦然的话语,令得正始帝挑了挑眉,露出个古怪的笑容。
想当然的,墨痕交上来的文书,正好放在正始帝的身边。
莫惊春没有继续往里面走,正始帝随身携带着小人偶的行为,也佐证着他的某些看法。
他忍不住开始在考虑,要怎么将那个东西带回来……至少,放在自己的手里,不会再有那样时时刻刻骚.动的煎.熬。
正始帝慢吞吞,像是喉咙含着砂砾那样,“昨夜寡人若是出宫,陈文秀就没命了。”
陈文秀死就死了,但夫子想必会不高兴。
莫惊春茫然地立在那里,偏头看着帝王。
“陈女郎又在哪里得罪陛下了?”他无奈摇头。
正始帝:“夫子很欣赏她?”
他盯着莫惊春的模样有些古怪,既像是有些躁动的愤怒,却又有强忍的兴奋,两种奇怪的、难以形容的极端情绪交织在一起,在边缘左右摇摆着。
诧异和迟疑的神色浮现在莫惊春的脸上,“若是您所说的欣赏,是不带任何欲.念……那确实如此。”他缓缓说道,“您不觉得,陈女郎所经历的事情,和眼下在办置的事情,或许看着微小,实则,会掀起极大的变故。”
正始帝懒洋洋地说道:“看着声势浩大,实则一拍即散,还未到成形的时候。要持续下去,光靠着一二人,一二代,是没有用的。”他看得出来陈文秀的野心,也看透了孟怀王妃的野望,可这跟他有什么干系?
帝王一双深沉的眸子盯着莫惊春,像是无声无息的话语。
莫惊春抿唇,“陛下说得不错,可是不试试看,谁知道呢?”他并没有否认他猜出来孟怀王妃和陈文秀的野心。
“不过,这跟陈文秀有什么关系?”莫惊春将话题又转回到原点,陈文秀除了去莫府的别庄外,也没有其他的变故吧?
“夫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惊春别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帝王昨夜为何频频骚.扰他都不知缘由。
但是从昨夜陈文秀匆匆离开来看,难道是跟他有关?
他蹙眉看向正始帝,却看到帝王的手指微动,莫惊春还未反应过来,就忍不住膝盖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他猛地看向帝王,神色像是隐忍,又像是浅浅的愤怒,他忍下声音里的颤抖,“陛下,您这是作甚?”话都不说明白,这不是帝王的习惯。
正始帝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寡人只是觉得,夫子对于陈文秀和桃娘,到底是有些放纵了。”他慢吞吞起身,手指还抓着那小小的人偶,起身的动作就唬得莫惊春下意识往后一退。
帝王这诡谲的模样,怎么看都不算正常。
“陛下,陈文秀不是臣的下属,也并非是臣的奴仆,她如何做事,臣是管不得。至于桃娘……还请陛下明示。”
莫惊春看着帝王这般模样,何尝不知道这是皇帝愤怒的前兆。
不,或许,不只是前兆。
他深深吸了口气,或许正始帝早就在为此发怒,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强忍到了现在。
“不知夫子,对婚事,有何看法?”正始帝慢悠悠起身,将小人偶拢在掌心,步步朝着莫惊春走去,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微笑,“或者,您来决定,该在哪日置办,可好?”
莫惊春的脸色微变,这是什么奇怪的跳跃?
跟他们刚才的对话有什么关系?
婚事?
谁与谁的婚事?
在对上帝王的眸子时,莫惊春脸色猛地煞白,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婚事……
哪还有别的可能?
陛下说的,自然是他,和帝王的婚事。
陛下这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