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将人带来这里?”
“据说她的嘴里一直都是胡言乱语,但是有些又很是有趣,正巧寡人在这里,便将她直接送过来了。”
“她毕竟是王妃,休要如此粗鲁。”
“哈,夫子,她这王妃的位置是从何而来,想必她自己比我等更加清楚。您瞧瞧,她现在可还是在装睡呢。”
莫惊春看了过来,正对上陈文秀恐惧睁开的眼。
寡人,夫子……
陈文秀惊得猛地坐起身来,这便看到了袖手站在远处的高大男子身上。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长袍上的纹路在烛光下并不分明,却是异常繁复,一看就是需要无数绣娘日夜赶工的精贵活计。她迷迷瞪瞪地看过去,那矜贵冰冷的男子只看了她一眼,便面无表情地看向身旁的男子。
“夫子,还是将她丢出去罢。”
另一个站在边上的男子看起来俊秀温和,气质可比身旁的那人暖煦得多,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看过来时,总让人感觉到心里的平静。有他在,那个冰冷如雪的高大男子好歹不像是个毫无血肉的冰冷雕塑,有了一丝丝温度。
左边的,她不认识,但是右边的,陈文秀却知道是谁。
是正始帝!
怨不得她在迷糊的时候听到这把声音都吓得要立刻爬起来,这声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便是那一个雪夜在皇宫内杀气肆意外放的狗皇帝啊!
陈文秀:“……”
等下,她为何敢在心里吐槽皇帝“狗”?
她是不要命了吗?!
莫惊春见陈文秀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时间猜不出来她究竟在想什么,不过还是温声说道:“陈王妃……”
陈文秀脸色微变,皱着小脸说道:“还请……您莫要叫妾身王妃。”她暂时是不想跟明春王再扯上任何关系。
只要再想起此事,陈文秀都会感觉到那时时刻刻被人盯梢的毛骨悚然。
而明春王对她的温柔,不过是另外一套伪装的面|具。
陈文秀捂住嘴巴,或许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她回想起那一夜略显恶心凶煞的画面,为此她愿意付出代价。
陈文秀不敢看正始帝,便怯生生地看着莫惊春,“王爷,明春王之所以愿意娶妾,只是因为妾身的一些奇异,却是与妾身无关。”
莫惊春:“女郎的意思,是要跟王爷和离?”他异常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文秀话里的意思。
陈文秀:“难道朝廷不允许王爷与王妃和离?”
她现在有点喜欢这个叫莫惊春的人,他非常善解人意。
不过从正始帝那态度来看,这位莫惊春应当是他重要的人。只是陈文秀并没有从明春王那里得到太多关于外界的消息,所以只隐约记得莫惊春的名讳,却不太清楚他的情况。
莫惊春的神色平静,淡淡说道:“允许,只要能给出合理的证据,就能够和离。如果是明春王的过错,他还得再给你补偿。”
陈文秀眼前一亮。
只是还没等她说话,身旁的正始帝便咳嗽了一声,幽幽地说道:“夫子倒是跟她说上话了,态度如此温和,岂不是让寡人难做?”
莫惊春看向陛下,“您想要审讯她?”
正始帝的眉梢透着少许戾气,悠悠说道:“身为射伤您的器具制造者,寡人不将她千刀万剐已经是大度。”
陈文秀脸色骤变,连连说道:“陛下,您不必审问妾身,凡是您问的,只要是您想知道的事情,妾身绝不会不答。”她感觉到正始帝一闪而过的杀意。
陛下想要将她千刀万剐这句话,不是作假。
正始帝扬眉:“若有虚言?”
“如有虚假,妾便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陈文秀斩钉截铁地说道。
“来人,将她带下去。”
正始帝懒洋洋地吩咐了一声,让人将碍事的陈文秀给拖走了。
莫惊春:“陛下,臣觉得,陈女郎所说的话,应当是真的。”他从陈文秀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刚才对话里的任何停滞,如果陈文秀能够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立刻想出来欺骗他的法子,那这样的人,本就是人才。
正始帝:“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寡人并不在乎。”
莫惊春挑眉看向帝王,只听得他不疾不徐地说道:“她跟在明春王的时间已经有一二年,身旁必定有一人以上在盯梢,她在被暗卫掳走的时候有机会可以喊救,可是她并没有,想来是早就觉察出了明春王的‘良苦用心’。”
莫惊春:“能够舍弃之前的富贵,却是跟着一群不知为何……不,这位女郎应当很聪明。她在方才就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切中了陛下最想知道的事情。或许,她在被带回京城的途中,就已经逐渐想明白陛下的身份了。”
“是与不是,明日就知道了。不过夫子,你若是再想着陈文秀的话,那寡人可就真要嫉妒了。”正始帝的手指捏在莫惊春的下颚,将他的头扭了过来。
莫惊春:“陈文秀名义上还是明春王的王妃,陛下这嫉妒是哪跟哪?”
正始帝一本正经地说道:“即便夫子是他人王妃,寡人也必定是要强抢过来的。”
莫惊春冷静地说道:“陛下前些日子不还与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