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迟疑了片刻,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如果有异样的话,就这暗卫如今一日两次的回报,怎可能还有陛下不知道的事情?
陛下这话,难不成是暗示?
刘昊惴惴不安地说道:“陛下,太傅最近并无什么特别的事情。”
正始帝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来,透着三分怀疑,三分趣味,“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话,他怎会在出宫后,又莫名去摸你呢?”
刘昊这身子一僵,努力分辨了一下现在陛下的情绪,思忖着他应当不至于不高兴,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之前太傅是说,想要做个尝试。”
但是这尝试是什么,他没敢问,也没敢听。
心酸落泪。
曾几何时,他还需要在陛下的面前给莫惊春打圆场,如今却是要凭着莫惊春来救他狗命了。
正始帝握紧了手指,再重新松开,那指尖的感觉还是在的。
而莫惊春……
他想着那一日莫惊春的反应。
耳根不红,尽管有下意识的发|颤,但是没有羞|怯,没有颤|抖的吐|息,也没有别开头去的羞|恼,就连身前碰不得的两.颗,那反应也是弱弱,更像是莫惊春毫无感觉,甚至都没有觉察到他的触碰。毕竟后脖|颈,还有以往看起来敏锐的地方,那一日却是……帝王的眼神幽深,像是悄悄燃烧起了一小朵焰火。
刘昊看着陛下陷入沉思的模样,不由得开始怀念起从前。。
可是自从莫惊春受伤后,陛下的姿态就要诡异得多。
似乎也不再跟之前那样痴缠着莫惊春。
不过如今来看,那不是不想缠着,而是表现得有些内敛。
……至少没在莫老将军还在的时候胡来。
若是莫惊春知道刘昊的想法,必定要种种嗤笑一声,简直是荒谬。
陛下有什么不敢的?
他可真是太敢了!
“刘昊,外面的花修剪一下,太红了。”正始帝漫不经心地说道,“还有,大皇子那里,再给他添一个侍读,就在三品官内的选。不许要莫家人。”
“喏!”
这话是说给刘昊听,但其实也是说给内阁听。
“陛下,太后有请。”
殿外,突然传来了德百小心翼翼的话。
太后找正始帝过来,却不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是为了几个在京郡王讨个旨意。
这些都是年轻的郡王,正值结婚的年龄,其实身边已经有了定下婚约的女郎。但是碍于这完婚的过程略显繁琐,若是能讨了陛下赐婚,这速度可比通过宗正寺快得多。
太后笑着说道:“这里面还有几个是哀家眼看着长大的,一眨眼过得这么快,就到了他们娶妻生子的年龄。”
正始帝笑着说道:“母后,您这说法,倒是听起来像是在感慨岁月,您可还没老呢。”
太后笑了起来,拍着正始帝的手,“等这几个赐婚下去,皇帝,就让他们出城罢。”
帝王看向太后,太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皇帝,月圆则亏,过犹不及。”
正始帝沉默了片刻,颔首。
三月初三,右少卿调去吏部,新的右少卿,是之前工部的。
左少卿别扭了几日,到底还是习惯了。
等到初八,京城内总算开禁,诸王纷纷离开。
四月十五,莫广生一举击溃了清河王队伍,而后,北明王反了。
陆陆续续还有几个不太起眼的郡王跟着一起揭竿而起,但是之前一直如同病猫一般软绵绵的莫广生突然就跟长满了利齿一般的饿狼,恶狠狠地扑向四处的乱势,将那还未汇聚起来的洪流撕扯得七零八落。
四月十八,边城有异族试探,小将和正痛击探头的贼兵,将他们追出百里远。
四月底,大将攻下百越,将所有百越遗孤彻底诛杀,将原本属于百越的地盘侵吞殆尽。
帝大喜,赏赐不断。
整个四月,消息一直接连不断。
挨到五月初,夏日炎炎时,已经有不少世家为了逃避战乱,而远离了原本的地盘。
而这其中,又以比较安静偏远的南边,成了不少不少人的首选。
在跨过江河后,他们便安全了许多。
路上,若是朝廷的兵马在遇到世家难逃时,不仅不会追捕,有时候,甚至还会送上一层。以至于在这二三月里,朝廷的声名在这些稍显落魄的世家心中,倒是比之前还要好了一些。
正在此时,大皇子选拔侍读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最终脱颖而出的人却是有两位。
一位,是许伯衡的孙子。
另外一位,却是一个普通四品官的儿子。
明眼人都以为,陛下是特特为了大皇子,才选中了许伯衡的孙子。
可是恰恰相反,正始帝是为了许伯衡的孙子,这才有了大皇子挑选这一事。许伯衡虽然确实教子无方,但是他的孙子却是有着不俗的表现,可惜的是这偏偏是个大器晚成的人,直到家中经历了剧变,这才幡然醒悟,重新再学。
等到他考科举,再中第,这都不知要多久。
正始帝没先皇的耐心,想要什么,想把控什么,都习惯立刻确定。